了,“你!源闲雅!我怎么没听到牛车的声音!”
这位深受家人宠爱的左近少将看起来的确是个笨蛋呢。
“我为什么非得乘牛车出行啊,”醍醐京弥忍不住吐槽,“这里又不远。”
“可我听说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你这是把文人当成什么了,路都走不动的病秧子吗?”
“好啦,随便啦,反正不关我事,你也别管我事,”藤原将之撇撇嘴,“你快点去看绫子小姐吧。”
醍醐京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态度根本不像热恋中的人。不过,反正他提出的那个要求就已经够奇怪的了,也许真有人能这么无私也说不定。
虽然说是来见橘绫子的,实际上,审神者什么也看不到。这位病入膏肓的贵族小姐周围挂满了遮挡的帘幕,能看到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苦味、家具的霉味和丁香的香味,夹杂在一起简直难以言喻。
如此重病,真的只是相思而已吗?
这样的想法一出,醍醐京弥整个人就怀疑了起来。
“是闲雅大人吧?”
悦耳的女声听上去十分虚弱,在帘幕后响起。
“真是惭愧,都是因为我身体不好,给您添了许多麻烦。”
既然知道是麻烦,就请更加谨言慎行一些啊。
“不,能得您这样的佳人垂青,是我的荣幸,”醍醐京弥一想到可能存在的内、幕,再怎么不耐烦也收敛了起来,“请宽心。”
“感谢您的宽容,”橘绫子仍旧一动不动,“我有一物想赠给您。”
跪坐在帘幕旁的侍女便膝行上前,将一个绑着夕颜的文书箱递给他,书箱上绘有蝴蝶的纹样。醍醐京弥拉开系绳,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叠香薰过的、折叠得漂亮整齐的青色薄样。
审神者拿起表面的一张,上面写着伊香淳行的和歌:
纵有思君意,此身不可分。
此心君不见,自愿永随君。
第二张是小野小町的和歌:
花颜雨飘零,尤似岁空行。
独守青娥老,此身若浮萍。
第三张是她自己的和歌:
飞蛾扑火中,身死未曾惜。
舍生所为何?一全慕君情。
已经没有必要看下去了。
“承君美意,不胜惶恐。”醍醐京弥将薄样放回,把文书箱恢复原样。“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恕我不能接受。”
侍女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回头看向自己的女主人。可是审神者不为所动。既然不可能回应,情书什么的,还是直截了当地拒绝比较好。
橘绫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您是有恋人了吗?”
“并没有,”醍醐京弥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真是直接呀,一点情面不留。”
“我以为,我毫不留情的作风大家已经知道了。”
“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得到您的爱情呢?”
“这个嘛,”醍醐京弥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橘绫子被堵得无话可说。
虽然审神者可以直接说自己喜欢男人、向往众道......不过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特殊的性向都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审神者自觉已经够惹人注目的了,凭什么还要自己主动给闲人们增加谈资。
于是醍醐京弥就被橘绫子赶了出去。
“哟,”见他出来,藤原将之一脸兴奋,“可以来打架了吗?”
“你真的有把我当成情敌吗?”醍醐京弥十分怀疑这一点,“我看你好像根本就无所谓。”
“当然!那个女人......喂,别说废话了,我是来比试的!”
醍醐京弥看向黑猫:“这是怎么回事啊?”
黑猫歪了歪头:“这你得去问他啊。”
藤原将之一脸兴奋,就招呼审神者一同穿过土御门,来到了旷野。绫子小姐则乘坐牛车,跟在他们身后。
“在我说了那样的话后,她怎么还有心思看比试做裁决?”醍醐京弥抱着黑猫,撸着猫毛,难以理解,“通常不是会希望我有多远滚多远吗?”
“也许是为了报复也说不定,”黑猫听完了他的抱怨,这样总结,“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来,念一遍我的名字,源闲雅,源氏的源,”醍醐京弥强调了一下,“我干嘛要对连公卿都不是的橘氏低头啊?”
“......狐假虎威。”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既然能借势为什么要委屈自己。”醍醐京弥斜了一眼黑猫。“你这么帮她说话,是不是有在暗地里搞事?”
“什么话!”黑猫一尾巴抽中他的脸,“说的好像你知道了,就能不被牵连似得。”
“......所以说,你真的有在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