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有什么遗憾。”
如果现在的时间是庆应三年,审神者立马就能猜出,一定和坂本龙马之死有关。可现在是在三年前,海援队尚未成立,此时的坂本龙马主要活跃在神户而不是京都。不过,今年有一件号称将明治维新硬生生推迟了一年的大事。
池田屋事件。
后世也有说法认为,正是因为池田屋事件的发生,激怒了尊王攘夷激进派,这才引发禁门之变,导致明治维新提前发生。
那么,回到这一年,陆奥守吉行是希望阻止池田屋事件的发生吗?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陆奥守吉行挠了挠脸,“你不会觉得困扰吗,被俺这种人一见钟情这种事......”
首先,你不是一见钟情,是日久生情,其次,这只是记忆的回响形成的错觉,不过醍醐京弥没有直接戳破的打算。
“你很好啊,”醍醐京弥摇了摇头,“说起来,一开始是我拉住了你才对。”
“你当时是想要找俺做什么呢?”
“这个嘛,也许是我对你先一见钟情?”
“别、别开玩笑了!”
“是真的哦,”醍醐京弥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为了和你相遇,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陆奥守吉行的脸慢慢地变红了。
“你、你是在哄俺吧!”
“没有错,”醍醐京弥歪了歪头,“你对我很重要。你对我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和喜爱,不是吗?”
“......”
“比如说,就算是一见钟情,你会对初见面的人吐露自己的政治倾向吗?”
“......不会。”
“看吧,”醍醐京弥伸手戳了戳他的心口,“你也是为了我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陆奥守吉行捂着心口歪倒在榻榻米上:“真是的,说这种话太犯规了啦......”
醍醐京弥觉得有趣,托腮看着他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但是有趣的时间注定不会太长。新撰组是碰巧干下大事件、但注定败亡的警卫组织。在战争的洪流中,他们的作用太小了。幕府不乏能人,但在缺乏经济军事各方面实力压制各藩的情况下,长久以来的分封制遗留下的弊端令他们失去了威慑力。萨长两藩在坂本龙马调停下结盟之日,就是幕府行向末路之始。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即使池田屋事件即将发生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
一本《丰玉俳句集》正摆在醍醐京弥眼前。
醍醐京弥如临大敌:“总司,这个是......”
“京弥不是文学师范吗,”冲田总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东西我有点读不太懂呢。”
开玩笑,以你的文化素养怎么可能不懂?!
虽然醍醐京弥曾经让和泉守兼定罚抄土方岁三的《丰玉俳句集》,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这本俳句集。正相反,这本俳句集用词浅薄,很多句子都不行。委婉一点的说法就是——
“能感觉到作者质朴的人格魅力,”醍醐京弥拿起来,翻了翻,确定这的确是博物馆里见过的那一本,“有的不是很本格,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真的吗?”
“真的。”
“例如,梅花开一朵,梅花还是梅花?”
陆奥守吉行抱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也太直白了吧?谁写的啊?”
“不要这样子讲,”醍醐京弥嘴角有点抽,“是轻梅尤未放,遍寻枝头开一朵,其余尚含苞。”
“完全变成别的句子了吧!”
“下一个,绵绵春雨中,来客打哈欠?”
“打哈欠!这有什么好写的啊!”
“这你笑可以,嘲笑就不对了,在俳谐(滑稽句)中,这句可是佳句。”
“哦哦,抱歉。”
“还有这个,重要的雪消融在了松庭里。”
“这个可以笑吗?”
“......笑吧。”
“看来又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句子。不过,什么雪可以称得上是重要啊?”
“问得好,”冲田总司的笑容看上去很意味深长,“井伊公这样的雪,之于幕府这样的松庭,当然算得上重要了。”
陆奥守吉行笑不出来了。
“最后一句,”冲田总司合上书页,“上巳女儿节,飞雪渐消融。”
这一句的寓意很耐人寻味,作为追悼句足以称得上是佳句。上巳女儿节,正是井伊公被尊攘志士当众刺杀的日子。井伊公是指井伊直弼,他是近江彦根藩藩主,幕府重臣,主张开国维新,并制造了安政大狱,将尊王攘夷先驱下狱处死。
没错。
最先开始主张维新的,不是尊攘志士,而是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