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所有一切都在崩塌, 花瓣零落成泥土,流水蒸腾成雾气, 黑色剥落成了灰色。
“哎——”醍醐京弥歪了歪头,“这话说的, 好像是你打算对我始乱终弃呢。”
冲田总司瞪了他一眼:“哪有!”
“难道不是吗?”醍醐京弥掰着手指数,“是你洗脑了我,利用了我,到头来又说只想抓住自己——怎么感觉我变成了道具一样,只用来寄托感情就够了?”
“......难道你真的想被我神隐?”冲田总司眼神死,“我是不介意的,不过等到我的神国出现电脑和wifi还要有百年之久, 在那之前, 你就尽情地后悔吧!”
话虽然这样说,冲田总司却没有真的动手,只是在同审神者斗嘴。这件事其实有点尴尬:醍醐京弥这么信任他,却被他连同安倍晴明阴了一把。虽然审神者有自己坑自己的嫌疑, 但到底是冲田总司理亏。不过, 在这样你来我往一阵之后,之前似有似无的尴尬就全都消失了。
“其实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可能会神隐我,”过了一会儿,醍醐京弥伸出手指,摇了摇,“你是绝对做不到的。”
“哈, 小看我吗?!”
“不啊,我是看好你。”
“......什么嘛?”
“因为,总司是个好孩子,”醍醐京弥补充道,“你绝对做不出枉顾他人意愿的坏事。”
“你怀有赤子之心。”
冲田总司愣了一下,转过头:“你、你这是在嘲笑我太幼稚吗!”
“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啊,”醍醐京弥摇了摇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审神者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冲田总司的脑袋,然后把他的头转过来,直视他的眼睛。
“你历经坎坷,但内心深处依然存有最初的温柔。”
“就像原石一样呢。”
冲田总司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此时只觉得喉咙发涩。
“......原石?”
“本质的东西眼睛是看不见的,”醍醐京弥触摸他的脸庞,“苦难不会让你蒙尘,只会把你打磨得愈加光彩夺目。”
“......如果可以,”冲田总司温顺地低下头,抓住审神者的衣襟,喃喃道,“最好还是不要有这些苦难。”
没有人会为了成就自己而刻意选择备受煎熬,如果有,那绝对是抖m。这过程实在太痛苦,不是简单的“付出代价”四个字能概括的。
醍醐京弥表示理解,不是本人,对这些苦难的评价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只能给这个年轻的人神一个拥抱,试图给他安慰,希望他能一切顺遂。
“那么,现在的你抓住了吗?”他转移话题,“‘关于自我’这个定义?”
“嗯,已经抓住了,”冲田总司回抱醍醐京弥,“我......已经不会再动摇了。”
就算受到再多记忆冲击也没关系,冲田总司就是冲田总司,他独一无二,却也普普通通,他的出发点是个渺小的人类。
他从来不曾神圣,也不必神圣。他打从一开始就区别于其他同位个体,他才是绝对。
“谢谢你,”冲田总司在审神者的耳边呢喃,“你从来不是什么道具。”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如此直白的话语,如此真挚的心。
这一瞬,即使是醍醐京弥,也不免心跳加速。
樱花像雪一样飘落,周遭的一切摇摇欲坠。
此刻仿佛就是永远。
在别的地方,够不到的他方,茶杯里的茶梗立了起来。云雀掠过白云,发出悦耳的鸣叫。星河倒映在水洼里,有流星坠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而故事就在此画上省略号。
......
脱离了死无的镜子,小乌丸和三日月宗近之间还在发生战斗。那种狠厉的、饱含杀意的战斗——至少对小乌丸来说是这样。
“他们这是在搞什么啊!”和泉守兼定挠了挠头,“为什么会打起来?”
源博雅接口:“啊哈哈,这个,难道不是在争风吃醋吗?”
和泉守兼定吃了一惊:“争、争风吃醋?!”
厚藤四郎睁大眼睛:“哇哇,三日月也会争风吃醋?”
五虎退抱着小老虎后退一步:“简直难以置信!”
“哎,为什么不可以?”乱藤四郎双手叉腰,“京弥哥很受欢迎呐!”
药研藤四郎扶了扶眼镜:“可是,这一个三日月......是真神吧?”
秋田藤四郎拉了拉一期一振的手:“一期哥,这是怎么回事?”
一期一振干笑两声:“我也不知道......”然后,他环顾四周,锁定了山姥切国广:“那个,请问,山姥切先生?”
山姥切国广扯了扯被单:“......三日月认可了醍醐京弥。”
“认可?”鹤丸国永好奇地问,“我以为他之前试图带走主人只是一时兴起,”他指的是醍醐京弥为了毁掉中空回廊请神上身的事情,“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
“醍醐京弥是奇点,”山姥切国广一字一句地说,“是世界的逆理。”
“......那又是什么?”乱藤四郎问,“很了不起吗?”
“是挺了不起,”安倍晴明摇着扇子,“他可以称得上是‘破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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