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心中暗骂,口中苦笑道:
“你紧张什么。我有找你借捆仙索吗?”
这时候嫦娥扭着腰肢走来。
“哎呦,这不是二郎神君吗?几天不见,怎么混成叫花子了?你娘正在那边人群里寻找你呢。”
二郎神君一听到娘亲驾到,心头一喜,眼眶一热,回头便跑。
那匆匆忙忙的样子,让人联想到受罢委屈急着向妈妈哭诉的孩子。
。。。
冰毡雪撬在雪原上飞驰。
冰山雪岭在远方移动。
此情此景浪漫至极。
舞天姬舒畅到了极点,站稳娇躯,扬起丝带,迎风向天地欢嘶:
“啊——”
坐在她脚边的虎头怪,虚张双臂,预防着她突然跌倒,嘴中低沉含糊地也说了一声“虎”。
。。。
“啊!”
这一声却不是舒胸展臆,而是哮天犬扭转身躯来了个急刹,毡上两人坐站不稳,翻翻滚滚跌落在雪地上,舞天姬惊叫失声。
爬起身来,见身前只是一个平整的冰丘,并无其它障碍。
一路上比这更陡的坡地,犬橇也能飞越而过。
不明白哮天犬为何止蹄不前。
“这条死狗,怎么瞎窜!”
女主人揉着屁股,抢步到哮天犬身前,狠狠地踢了一脚。
可怜的畜生凄惨地唔了一声,丧气地溜到虎头怪身边寻求庇佑。
虎头怪屁股也在疼呀,抬脚也想出气。
但见到狗眼满是乞怜之色,终于忍住没踢,只大喝一声:
“虎。”
说罢虎字,抖擞精神,跨步到雪丘上,向逃来的方向张望。
只见雪野茫茫,追兵未至。
他想远眺一眼。
刚一踮脚,嗖地一声,耳畔生风,大地缩移。
竟是腾空飞起在空中。
低头看舞天姬,象一只小小的蚂蚁。
虎头怪作梦一般,一惊非小,拼命下蹲欲降落身体。
又是耳畔风生。
大地扩移。
等会意过来时,身躯已如殒石一般,咚地一声砸跌在冰丘之上。
激起冰屑四射。
“小虎!你法力恢复了!”
舞天姬惊喜若狂,爬上冰丘看视,见虎头怪虽蒙头转向,却毫发无损。
更加欢喜。
“这下好了。不怕他们了!”
二人手拉手,欢欢喜喜地去解开哮天犬脖子上的丝带。
“不行啊,”舞天姬犯愁道:
“这畜生若是跟不上我们,被二郎神君捉回去,肯定会剥皮刮肉下锅炖。”
思忖片刻,又将丝带系在狗脖子上,另一头却拴在虎头怪腰间。
然后就不等虎头怪躬身曲背,蜘蛛趴墙般地往他身上一纵。
“小虎,起飞。”
虎头怪嗯了一声,捞紧她的芳腿,深吸一口气,纵身跳了一跳。
“小虎,不用热身了,起飞吧,我隐约听到了呐喊声。”
催促声中,虎头怪又纵跳了几下。
难道法力又不管用了?
舞天姬慌忙溜下地来,解开虎头怪腰上的狗链:
“你单独试一试。”
虎头怪嗯罢向空中竭力一纵。
由于用力过猛,并未飞起,滑跌在地。
舞天姬扶起夫君,牵着哮天犬,正打算重新系上冰橇,却听到三圣母刺耳的笑声从背后不远处传来:
“哈哈哈——这里就是人们所说的天之涯地之角么?”
。。。
探险群雄与十万天兵摆了个水桶阵,将虎头怪和舞天姬围在阂心。
如群猫困鼠,猫们不急,鼠急也没用。
三圣母昂头挺胸,大大咧咧,走在前阵,右边赤脚仙,左边二郎神,那派头,竟是自封了三界盟主。
三丈外停下脚步,并不向目标瞧上一眼,与儿子拉家常道:
“二郎,你那铁公鸡舅舅太伤我心,分派给你一帮老弱病残,来这蛮荒极地受苦受难!”
“母亲,你错怪舅舅了。这趟差是孩儿自惹自愿的,舅父舅母待孩儿很好,虽然没有蟠桃吃,衣食住行不用愁。他还给我建了真君府,房子很宽阔,比他的寝宫还繁华,娘什么时候有空去住几天吧。”
“你的婚事也该上点心了。三界互冲,今非歹比,如今哪个神仙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娘。快别瞎操心。虽然这是潮流,但孩儿还是习惯单枪匹马,洒脱不羁。”
“太上老君那老滑头没欺负你吧?”
“他……偶尔与孩儿政见不合,闹些别扭,这很正常,孩儿自会妥善处理,娘请宽心。”
“天庭的饭菜你还吃得惯吗?”
“还好。虽然没有蟠桃,御厨的手艺还不错,偶尔也来一顿三界全席。”
娘儿俩旁若无人,唠嗑得正起劲,人堆里发出一阵骚动。
原来是郑镖头这个色鬼,见舞天姬身材火辣,相貌出众,且有古雅气韵,与风情万种的嫦娥,萝卜青菜,两般口味,顿时鼻血狂流,酥倒在地。
地藏王菩萨菩萨心肠,见有人晕倒,赶过来准备救人。
急救引起一阵唏嘘。
骚动就是因此而起的。
郑镖头被口臭熏活,一蹦而起,问地藏王菩萨道:
“胖和尚,你们聚这么多人辗转到此,原来是为了这个美人呀!还以为和我一样,找喂喂果来的。”
窗户纸被这厮一语戳破。
地藏王菩萨望向远处正窃窃私语的太上老君和嫦娥,另有所思,慢不经心地道:
“喂喂果?”
“你没听说?对了,若是人人知晓,我花钱买这消息有屁用?听说这喂喂果呀,吃一颗能长命百岁,任督二脉畅通,内力翻一千倍,金刚之身,天下无敌,大唐官府再也休想一枝独秀了。”
“这么重大的秘密为什么要透露给我?”
“因为根本找不到呀。没听那女王说这里是天涯地角已经走到尽头了么?”
“女王?她算哪门子的女王?”
这时听到二郎神君向老娘请示道:
“娘,舞天姬这个贱人害得我不浅,我想……”
“莫非二郎想娶她为妻?相貌嘛还过得去,可是一个婢女出身,又是戴罪之身,还是纳作妾比较妥当。”
“不。孩儿恨她入骨,想将她俩就地正法。”
“哦,如此你就去割下首级吧。”
“孩儿不敢。”
“我都允了,有何不敢?”
“孩儿担心不是虎头怪的对手。”
三圣母闻言,从发髻上拔下银针,递给儿子道:
“这根百元玄针,原是上古时期嫦娥之夫后羿射日用的箭矢。当年天上十个太阳,射去九个,剩这神矢一支,拿去取他们的小命吧。”
她倒没哄人,这根针的确就是后羿发射定日神珠的那支神箭。
二郎神君大喜,接下百元玄针,正想说:“孩儿的铁胎弓途中为了减负丢弃了,投标枪成不成”时,嫦娥斜刺里冲来,将百元玄针抢夺在手。
“我夫君的遗物,为什么在你们手里?”
三圣母冷笑道:
“你始乱终弃,还有脸来霸占他的遗产么?”
嫦娥也不是善与之辈,扔下玉兔双手叉腰破口大骂道:
“死婆娘,我与后羿合法夫妻天下共知,两地分居是我们自己的事,又没写休书按手印,关你鸟事?怎么偷来的这宝物,快快如实招来,否则玉帝面前,法不容情,要你好看!”
“嗬嗬!拿玉帝来压我。你个骚狐狸精,那点破事以为我不知道。聪明的还我玄针,退避三舍,天下大吉,否则撕破脸,大伙儿一同臊。”
嫦娥疑心她这话弦外有音,见太上老君赶过来劝架,一时忘了暗中的约定,偎到老头身边发嗲道:
“她欺负我,你快替我作主。”
三圣母冷冷地盯着太上老君,说出了一句让人群炸窝的话:
“玉帝哥哥,贴个胡子就以为别人不认得了?带小三到北俱芦洲度蜜月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