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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进听出他声音不对头。
“宽哥,到底咋啦?”
“小崔,哥跟你说实话吧,电玩城被砸了,飞哥被抓了,王胡下落不明,高强和青龙会的人在报复。咱们斗不过他们,大风堂散了吧,你和兄弟们注意点,提防阿龙白虎坛那帮人”
“是卷毛在背地里作怪?”
“别问什么原因了,我去外地这事先别说出去,咱们内部有叛徒。他们给了我三天时间,逼我加入青龙会,我是不会跟他们混的”
“宽哥,你人在哪里?要不我过来”
“不用了,天一亮我就走”
崔进给他转过去一万五。“哥,你打算去哪?”
“海南”
张宽住在广惠东路老区。他父母以前是北辰机械厂职工,后来厂子效益不好,下岗分流出来开茶馆。
再后来厂子都倒闭了,张宽妈身体不好,有关节炎,从厂子出来后在超市做过一段时间售货员。一家人靠着茶馆那点茶钱过活。
‘张记茶馆’就在小区楼下,说好听点叫棋牌室,张宽打小就在里面厮混。那地方是个大染缸,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所以他对江湖上的事也有所耳闻。
张跃进以前在机械厂做钳工,后来改烧锅炉,自从开了茶馆,附近的街坊都叫他张茶馆。
茶馆晚上一般营业到十二点,夫妻俩轮换着值守。
连着几天下大雨,小区楼层进了水,麻将室关了。张跃进和老婆在茶馆里清扫积水,很晚才回来。
张宽回家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先洗澡换了套衣服,父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这天晚上他对父母特好,回来时从烧烤店带了一袋父母爱吃的羊肉串。
“妈,羊肉串是朋友请客买的,我吃过了。爸,你也尝尝”
他拿了毛巾接了盆热水,端到妈跟前,要给妈洗脚。
“你去睡吧,妈自己来”
张宽:“妈,你累了一天,还是让我帮你洗吧”
帮妈洗完了脚,他又换了一盆热水帮老爸洗,张跃进感到很意外。
“臭小子,你是不是在外面惹祸了,老实交代”
“爸,那有,你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是看你们累了一天,儿子也该尽尽孝”
做妈的横了张跃进一眼,“我儿子没白养,懂事了。就你那个死脑瓜子,总想着儿子干坏事”
“妈,你有风湿病,以后得多注意一点”
张宽洗完脚倒了水,又帮老妈按摩了一下双脚,快十二点了才回房里去睡。
(父母的房间)
张跃进躺在床上抽起了烟,老伴拿了个烟灰缸放在床头。
“这孩子我就纳闷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子的性格他知道,虽然有点调皮但本性不坏。
老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头”
(张宽的房间)
张宽并没有睡,偷偷清好了行李。毛巾牙刷口杯,换洗的内衣,一套秋衣、墨镜,还有手上的黑手串,通通放进了旅行包。书桌上有一张林美娜的像框,这是他在小树林偷拍的。
照片里美娜穿着性感的短裙,白色蝙蝠衫,雪白大长腿,迷人的酒窝,配上绿茵茵的草地,就像一道优美的风景。水灵灵的眼睛尽显魅力,每次看到这张照片,仿佛美娜就在眼前。
张宽久久凝视着相片,将它取出来放进包里。回想与她在一起的时刻,他流下了泪,“美娜,我就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到了那边,先找一份工打,一年两年……等我回来说不定你已大学毕业”
他订好了去海南的火车。
打算先坐大巴到邻市,再从邻市坐火车,这样可以避开青龙会耳目的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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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他还打了电话告知宇文进,向他告别。
“飞哥出事了,咱们惹不起,把弟兄们都散了吧,以后好好读书,考上名牌大学……”
宇文进哭了,说一定要来送他。
张宽谢绝了他的好意。
那天睡得很晚,一大早就起来了。平时都是妈做早餐,今天他赶早起来替妈做饭,眼里噙着泪水。
煮好稀饭和鸡蛋,爸妈还没醒来。
张宽把房门钥匙和电瓶车钥匙放在茶几上,给爸留了一封信。
做完这些,最后看了一眼家里,背着行礼轻轻出门。他眼眶湿润,这一走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外面街道薄雾弥漫,清洁工在晨曦中打扫落叶。
路上接到了班主任电话,让他赶到学校。
“张宽,今天学校有事找你,你要早点过来”
“不了,蒋老师,是我不好。你教了我两年多,关心我爱护我,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上次在厕所你没收走我手机,真的很感谢你”
他语声哽咽,“以后可能再难见面了,蒋老师多保重”
海公公都感动了。
“张宽,你想干嘛,告诉你王胡在医院,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806”
胖子一听,掉头就往医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