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谓,“但愿你们能成为好兄弟,而不是好基友。”
司空言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他是直的。”
“直你妹。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寒毛,都在呐喊着,她是弯的。”
司空言认真摇摇头,“绝对不是。”
“嗯,是呢,言总怎么会看走眼,毕竟是gay圈的最高序列。”南辰顿了下,“既然她这么直,你就不怕她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司空言万分笃定的道。
“你又怎么知道?”
“因为,他也把你当兄弟。”
南辰疑惑,“她跟你说的?”
司空言诡秘一笑,“我问的,傻瓜。”
南辰挪挪屁股,扭过身子面对他,“你俩今天都聊什么了?”
“也没什么,随便聊聊。”
“样儿吧,你不告诉我,我自己问她。”
司空言并没被她激将住,捏着她小巧的鼻子左右晃晃,“不去画画了?”
南辰没作声,心里非常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她自认青焰和她更亲密。可怎么就被司空言给勾搭跑了。她想起与青焰最初的相逢,那时她是以青筱替代品的身份站在她面前的。或许,从一开始,青焰就已经把她视作另一个青筱了。她想占有青筱,让她永远成为自己的东西。这种感情便转嫁到了自己身上。如今,青焰或许释然了,可这个标签,依旧贴在她身上。
哥哥。她不也曾这样叫过她么。
看来真的是哥哥了。
她或许该把心里的她字变成他了。
南辰长舒口气,从司空言腿上站起来,天际夕阳已经沉落到大地以下。
挺好。这样真挺好。
“给他洗个澡吧,他身上一股药味。”
“谁?”
“还能有谁。”
“我是问,谁给他洗。”
“当然是你了。”南辰自觉收拾桌子,“你见过妹子给哥哥洗澡的么。”
司空言迟疑,“我,怕是也不合适。”
“那总不能让他挺着吧,挺到身上发霉,头上生虱子。”
……“还是让他自己来吧。”司空言也起身收拾碗碟。
“那你的好兄弟,我的好哥哥,会直接昏倒在浴室。”
司空言大约两个小时后才回到主卧,衬衫和长裤都被淋湿。
南辰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毯子上望着外面。
夜空不知何时飘起雨夹雪,她看着融化的雨滴从玻璃上滑落的样子,原来是有迹可循的。它们短裂、急促、破碎、缓慢,像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欲言又止,充满压抑。
她将香烟按灭在烟缸,扭头看向他。
司空言走过来,湿漉漉的发梢让他看上去有点落拓。
他弯腰,拾起烟盒,敲出一根。醇烈的烟雾灌入肺腔,驱散着潮湿感。
房间内光线暗淡,贴墙的壁灯像一只昏昏欲睡的眼睛。
“洗好了?”南辰抬头望他。
“嗯。”司空言站在窗边,夜眸被飘落雨滴映出点点光亮,“他说想自己呆一会。”
他呼吸间似乎还缠绕着鲜血的味道,青焰沙哑声音回响在脑海。他说,会很恶心。司空言不解,他又说,我。
青焰让他关掉浴室的灯,只有从门缝挤进来的些微光亮。
司空言说,我看不到你。
青焰说,为什么要看到我。
司空言在黑暗中摸索着,用水冲刷他。
整个过程让人窒息。
后来的情况有些混乱,司空言想帮他擦干净,几次被青焰推开。黑暗中那晃动着的消瘦人影摇摇欲坠。可司空言遵从了他的意愿,将他独自留在那里。
雨打在玻璃上发出寂寥的声响。
司空言熄灭烟,转身进了浴室。他需要明亮和温暖的东西。驱散那些黯沉。
他似乎有些懂得南辰的心境了。
一种到底的,灾难般的感觉。
血淋淋的展现着人世间的痛苦与不堪。
司空言将水流开到最大,水汽朦胧了镜子中他的倒影。
第二天,他早早就去了公司。
昨天深夜收到欣康医院主任医师的消息,说白羽在手工沙龙上袭击了病友,用剪刀刺伤了对方。
她病情一向很稳定,出现这种突发情况,医生推断有可能是记忆复苏的前兆。
记忆复苏?司空言在推开办公室大门时想,还是维持现状的好。
这个念头罪恶却现实。
他不希望凭空多出一个人来打搅他现有的生活。
司空子敬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对他来说,可谓喜忧参半吧。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向来和他不对付,原因当然不只是因为一个白羽,更深层的原因,逃不过利益二字。司空子敬需要一个支点,来撬动这盘已成定局的棋,白羽不过是兴风作浪的桨。
司空言关掉笔记本,决定去放平这把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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