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搭子阿姨抹抹泪珠儿,抬起头几近哀求:“刀尖啊,你先照顾小姐,容我抽身回娘家去搬救兵,至少得来一卡车娘家人为我出气——”
李方晓赶紧喊停:“阿姨,你回娘家干什么?这是你和梢搭子师傅之间的事,你娘家人来了又有什么用?”
“壮胆啊!论理啊!再不济可以打梢搭子一个半身不遂啊!”
“乱、乱了套!”李方晓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拨子扛锄头提扁担的不速之客,气呼呼地冲进了夏侯菁菁的家,照着梢搭子师傅劈头盖脸打将过来的情形。他觉得事态已然严重,于是谈他的意见:
“各位都非常辛苦,应该早点儿去休息才好。但是,你家老板眼下神情颠倒的厉害,撒手不管是吊刀没有尽职尽责。但是,你家老板睡在我的床上非常不合适,何止是不伦不类的说,对不?另外,阿姨又因为梢搭子师傅的绝情滋扰,情绪十分的底下,所以,我提出几个意见供各位讨论。”
李方晓扫了一眼刀子们,接着掰乎:
“首先,我们大家齐心合力把你家老板先移上三楼,我可以替你们在她的卧室外候着。吃喝拉撒呢,我就楼上楼下地跑吧,在你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我绝无怨言。第二,我是外乡人,对本市不熟悉,就烦请峰哥联系一家医院,请医生出外诊来看看你家老板究竟得的什么病——”话没说完,见刀锋欲发言,李方晓制止:
“请等我说完你再说。”他咽了口吐沫:“我绝无推诿扯皮之意,只是为你家老板的身体考虑而已。接送医生等一应后事,包括送你家老板去住院都由我来处理好不好?”
见刀锋没有再插言,李方晓就用征询的目光扫了一眼刀鞘。刀鞘虽竖着耳朵听,却摆出无所谓的姿态。李方晓继续:
“关于梢搭子师傅哭死苦活要离婚这事儿呢,我这么办:在你们各位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呢,我先做做他老人家的工作,以观后效。阿姨呢,也不用急着回娘家搬救兵了,就给梢搭子师傅一个回心转意的机会。如果,梢搭子师傅还是薄情寡义、一意孤行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收拾他,保准他想起我一回就怵一回,再不敢开口叫‘离婚’这俩字儿吓唬人。”李方晓既严肃又认真地问梢搭子阿姨:
“只是到时候,请阿姨别怪我下手太狠。”
梢搭子阿姨感激地点点头,只提醒一句:“刀尖啊,你收拾梢搭子我放心,只是他头上缝了好几针,你在收拾他的时候,留心那处伤口就成。”
“好。师傅的脑袋外表我保持现状,内伤嘛我就不能保证了。所以阿姨要有个心理准备。另外,阿姨对梢搭子师傅极有可能再出现的新伤口、或者新的状况,还有没其他交代?”
“会、会残废吗?”梢搭子阿姨嗫嚅一句。
刀鞘忽地从椅子上起身,冲梢搭子阿姨吼:“你没见老板的状况吗?还能保证梢搭子师傅是囫囵人?”他不吐不快:
“既然你要刀尖给你出这口恶气,你就下决心跟梢搭子师傅离婚,免得梢搭子师傅被刀尖整治后,你还得去为梢搭子提尿壶!”
梢搭子阿姨悲恸至极,双手拍着大腿,嘴里哭的声已成歌调儿:“打,又不能打哟,婚,又不能离哟,过,又不能过哟,哎哟哟呀哟呀——;我的苍天老爷呀,睁眼看看人间事呀,我该怎么活呀,唉、唉、唉那个呀子呀哟唉——,挨千刀那个挨万刀滴个刀唉——”
李方晓从未听过悲恸到极点后,能用调儿串起来的哭声。他憋住笑,上前劝阻、抚慰梢搭子阿姨没完没了的嚎哭:
“阿姨放心,起码我下手要比你从娘家带人来打梢搭子师傅好很多。验伤,验不出来,医生,也看不出毛病,只是今后你痛苦一些。”李方晓又转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身子往后靠:
“阿姨,大主意你自己拿吧,是教训梢搭子师傅还是不教训梢搭子师傅,我都听你的。”
这句话,让众吊刀牙缝里倒吸“丝丝“凉气。他们意会了却难以明说:夏侯菁菁,——极大可能是被李方晓做了手脚!
“吵死啦!”人们循声望去,只见夏侯菁菁从李方晓的床上爬了起来,赤脚站在卧房门口,俊俏的脸蛋上柳眉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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