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都难。
只求着一旦有天家里倒台了,能有个可以庇护他,又不会背地里起了贪念的依托。
所以,他才更加用心的去经营,与王广源之间的友谊。
这个结论,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才得来的。
今天卢森,隐约间觉得,如果和柳辰经营好了,也应该是个类似的存在。
一顿酒喝到了将近下午四点,卢森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把人打发回家,卢森亲自开着车,拉上柳辰和王广源一路向北,出了城区后又开了一阵,拐进了北塔附近的一处不起眼的民宅。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正堂的空供桌上,端端正正的放了个有些年头儿的樟木提箱。
打开皮箱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厚打日币和一落美金。
下面是一个小木匣子,还有一个黑绒袋子。
美金数目刚好,日币只有六千七,少了的五百是“劳务费”。
卢森拿出很有些分量的小木匣,打开后忍不住“嚯”了一声。
柳辰和王广源转头看去,见是摆的整整齐齐的的小黄鱼儿。过了下数,足足二十四根。
“好家伙,那个姓敏的没少捞啊!”卢森是个真正的有钱人,几百美金和几千日币完全不会看在眼里。
不过二十四跟小黄鱼,还是让他不由得叹了一句。
柳辰拿起两根敲了一下,从入手的份量和声音中判断,确实是实在货,递给王广源说:“这下确实是发了。”
王广源很想表现的大气一些,可见到卢财主都感叹上了,也就不再装了。把二十四跟金条逐跟检查了一下,乐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用胳膊肘怼了柳辰一下说:“回去钱给弟兄们发下去,金条咱俩二一添作五,留着压箱底儿。”
王广源“压箱底儿”的意思,不是说,俩人自己没下了。而是存起来,以后遇到事儿时应急。
毕竟金条这东西,虽然是硬通货,一般事情却根本用不上。
柳辰带来的钱,都已经让下面人散出去了。
便没瞎客气,说:“给我四根就行,帮换成大洋。”
“少来,说好的一家一半儿的。”王广源一瞪眼珠子。
柳辰不想当着卢森的面儿争将,便说:“回去再说吧。”
“行!”王广源痛快的点头。
一边儿的卢森听着两人的对话,又注意了下柳辰的表情。越发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马上开腔儿:“人家都攒钱换金条,你倒好,拿金条换钱!是不是傻。用钱的话,回去我给你拎一箱。”
柳辰哪能随便要他的钱,赶紧解释说:“金条我那还有几根呢,就是带来的钱都散出去了,换点儿放手里零花。”
喝酒的时候,卢森已经知道柳辰这趟回来是干嘛的。也知道,他给一溜鞭不愿走的亲眷散了不少钱。
赶紧说:“明儿我给你拎两箱满洲纸(满洲币),散钱就多散点儿,别整的抠抠索索的。”
“不是那事儿。”柳辰摇头:“不愿意走的,都是家里还过得去的。给的太多了,怕反倒会引来麻烦。”
卢森和王广源同时点头,怀璧其罪的道理,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说得通。
虽然柳辰给的那点儿,有钱人根本看不上,但能看在眼里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每家留些钱就是尽个心意,真要给多了,得钱的人家再不懂得低调,恐怕真的会招来灾祸。
“这样,你回头给大伙儿传个话。”王广源寻思了一下说:“谁家要是遇到事儿了,就找木帮。多了哥哥不敢保证,把他们送关里去,或者管个饥饱,肯定没问题。”
“行!”这次柳辰点头了,有木帮在后面给留下的家眷保底,确实让人心里踏实。
卢森扯关系没扯上,心头难免会有些扫兴,但也不急。站一边儿指着剩下的那个绒布袋说:“别的事儿回去再说,先看看袋子里是什么。
之前,还真小看了那个山林队。”
其实柳辰和王广源心里也好奇的厉害,只是不想表现出来,卢森一催便不再抻着了。
王广源拿起袋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心里便有猜测。解开袋绳儿,往外樟木箱里一倒。
果然,是一袋子首饰珠宝。
扳指、挂坠、镯子、耳环,种类很杂,年代也有远有近。
应该是山林队“做活儿”时弄到的,敏黑牙捡好的留下变成了私货。
虽说成色都不错,但大老爷们大多对首饰都没什么兴趣,再说这玩应儿变现也费劲。王广源和卢森谁也没当个玩应儿,伸手翻翻捡捡的瞎看。
柳辰扫了一眼,视线忽然间盯住。皱着眉头又仔细看了一下,伸手拿起一枚做工精致、繁复的金镶钻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