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怀疑纸人珉娥与真人珉娥的关系。“先把他的这一魂招回来吧。”
若是心智完整的孙添,定能知道更多事情。林稚秀既出此言,便要着手准备为孙添招魂,突然心念一动,问孙三井:“令尊还在医院里吧?情况是否像孙添一样?”
孙三井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有了回复:“确是像孙添一般,极为恍惚,意识消沉。”
林稚秀与庄祁对视一眼,庄祁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林稚秀便让孙三井去准备纸笔、清水和招魂幡和几根红线。一旁的大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向陆酩求问:“怎么招魂啊?我还没见过呢。”
“魂魄游离是常见的,尤其是一魂离体,受到惊吓后都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先用定魂符把剩下的心魂定住,再用招魂幡招魂。”陆酩帮着做准备,一边为大兴解释。
“清水是干嘛的?红线呢?”
“清水写符用的,红线是为了以防万一。”
“那,”大兴挠挠头,问了个孙三井也想问的问题:“上哪找招魂幡啊?”
“招魂幡有大有小,不同的派系、不同的地域的招魂幡都不尽相同,一时找不到招魂幡用铃铛代替也可以。”
纸笔、清水和铃铛很好准备,孙三井不一会儿就都找来了,林稚秀拿出空白符纸,拿起毛笔蘸了清水,正要写符,庄祁突然阻止了他。
“等等。”
“祁哥?”
庄祁示意他先别急,“你先写个寻魂符。”
“寻魂符?”林稚秀不解,却还是照做了,大兴又凑到陆酩身边问他:“什么是寻魂符?”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陆酩正仔细研究林稚秀的符法,只让大兴自己看。只见林稚秀从怀里拿出一张空白的、巴掌大的纸,把纸对折后撕去一部分,再展开便是一个小纸人的模样。
林稚秀重新提起毛笔蘸了清水,在纸人身上写下来寻魂符,不过几秒,纸人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像是醉酒般原地转了两圈,辨别了方向后便跑了出去。
小纸人一路跑,像乘着风,跑得飞快,众人紧随其后,来到了一间客房前。纸人趴在门上,正往门缝里挤。
“这不是枣儿姐歇息的屋子么?”陆酩有些懵。
林稚秀已经猜到了几分,果然,庄祁走上前收起纸人,推开客房的门,走了进去。
赵枣儿还如半个小时前一样躺在矮榻上,面容安详仿佛沉睡,只是她肩头的生命之灯,越发微弱了。
“怎么会这样?!”陆酩看着赵枣儿,很是吃惊:“三魂六魄竟失了一半!”
若把共情比作梦境,赵枣儿的魂魄离体,那只有一种解释:赵枣儿开始模糊现实和虚假的界限,一旦魂魄彻底离体,赵枣儿极有可能被困在共情的梦境中不得解脱。庄祁眉头紧锁,眼神变得犀利,果断把方才准备的红线系在赵枣儿手腕上,又把另一端系在了自己手上。
“赵枣儿的共情并不简单!魂魄已经游离,但想必与孙添以及老班主的魂魄在一处,阿秀,开始招魂吧。”
林稚秀看了眼赵枣儿,来不及详细问,集中注意力写下定魂符,给在场的人各一张,吩咐孙三井呼喊父亲和孙添的名字,继而拿起铃铛,轻轻摇晃,口中吟哦符咒,伴随着吟哦声,铃铛叮叮当当地想着,声音越来越亮、越来越高。
庄祁坐在赵枣儿身边,缓缓闭上眼睛。连接两人的红线每一次细微的颤动,庄祁都能感受到。
招魂时,定魂符使人不在术法中迷失魂魄,红线则是在危机关头可以连接施法人和被施法人的桥梁。庄祁不是施法人,他把自己与赵枣儿用红线连接起来,是为了透过红线,抽离自己的神识,去寻找赵枣儿。
红线轻轻摇着、晃着、荡着,连接着两个人。
赵枣儿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在现实中过了半个小时的这段时间里,共情所营造的梦境才过了十分钟左右,赵枣儿离开置物屋后随意挑了个方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路过训练场时,冷不丁前面冒出来一个孩子。
女人、小孩、老人——走江湖时不可小看的三类。同样的,这三样元素也是恐怖情节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月光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长相白净,浓眉大眼,长得极为讨喜,看见赵枣儿,似乎很是开心,冲她招了招手。
赵枣儿迟疑着举起手,挥了两下表示回应,正要出声询问,那孩子扬着大大的笑脸朝她跑来:“珉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