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卫晓男被他俩逗得笑起来,摇头叹息,“就一顿饭你们至于闹成这样吗?依我看你俩还是一起来做,有句话不是说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个人互助合作,又甜蜜又轻松。”
赵燕燕瞟了一眼卫来喜,不无好气,“我和他搭配?到最后全变成我的活了。”
“瞧你说的。”卫来喜郁闷,“我最近不是忙嘛,天天熬夜,困成狗了都,你也不知道体谅体谅我。”
赵燕燕扁着嘴巴没说话,但情绪好转了些。
“姐,你不知道,我们公司里有钱人可多了,都有房有车的,而且还开豪车,哎,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混到那种层次。“卫来喜啧啧道。
“我同事也一样啊,一个个白富美,人家本地人,本来就有先天优势。”赵燕燕附和。
“你放心燕燕,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卫来喜信心满满地宣誓,“我一定要在岛城出人头地。”
“谢谢你,亲爱的。”赵燕燕小鸟依人地靠向卫来喜,“只要你好好奋斗,我再也不嫌弃你不做家务活。等咱们有了钱,多少保姆雇不起呀。”
“是的,亲爱的。”
卫晓男无语,两个人这就黏糊上了,刚才闹的别扭似乎不存在过。
“可是我现在基本工资才两千块钱,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啊啊……”卫来喜的雄心壮志来得快去得更快,叹息着像是个撒气的气球。
“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别总妄想一步登天,你那些同事钱也不是白来的,都是他们一点点积淀出来的。”卫晓男苦口婆心,“你刚来岛城,急功近利好高骛远要不得,先站稳脚跟,只要你有本事,会有你发挥的空间的。”
“知道了知道了。”卫来喜不耐烦,“别总拿我当三岁小孩教训,我又不是你们幼儿园里的孩子。”
卫晓男只得住嘴。
吃完饭,卫来喜筷子一撂又要回屋。
“哎,卫来喜。”赵燕燕喊他,“刷碗你的活。”
“那不我姐在吗?”卫来喜头也不回,“我姐在什么时候用我刷过碗?我继续研究我的赚钱之道去,你们等着瞧好吧。”
赵燕燕呸了一声,没好意思和卫来喜一样走开,便和卫晓男一块儿收拾饭桌。
自来水冲刷着盘子,也浸泡着卫晓男那双颀长而秀白的手指,赵燕燕在旁边打着下手,看着她清丽柔和的面庞,突然想起来今天和卫父卫母通过的电话。
“姐,今天爸妈又急你的婚事了,他们说我和来喜的婚礼上亲戚朋友们都会在,如果你没带……”看着卫晓男的脸色黯淡下去,她刹住了话头。
卫晓男没有继续追问,她心里堵得很,却怕赵燕燕尴尬,便转移了话题,“你们找好新房子了吗?”这套房马上就到期了。
“没有,不换了。已经跟房东说好续约。”赵燕燕支吾着,“我们盘算了下,钱不太宽裕,就先将就着吧。”
卫晓男很吃惊,“爸不是把退休补贴给你们了吗?”他们没来多久秦汉庭就帮忙找到了工作,生活花销完全没问题,而且这几个月的房租是先前卫晓男已经垫付好了的。
“来喜说打算创业,就等合适的项目,所以钱先不乱动。”
卫晓男明了,心里却腾起不祥的预感。
收拾停当,卫晓男不再多留,临走嘱咐卫来喜好好待赵燕燕,又被他一通嫌弃。走在小区熟悉的小路上,她心情说不出的沮丧,活了三十年,孤独仿佛永远如影随形。父母兄弟他们近在咫尺,心却似远隔天涯,她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整个人几乎已经在繁重生活中窒息。
记得小时候,夏天农忙时节,夜晚外婆经常带她在田野里通宵露营守麦场,躺在自制的简陋帐篷里,从洞口看外面,黑夜如漆,墨空如洗,一天的劳累化为轻松惬意。到了半夜,便会在不知名的角落响起小虫的叫声,或是在脚边,或是在头侧,此起彼伏,清脆极了。她心里有微微的害怕,便用被单蒙住头,再搂着外婆的胳膊,就又能安安稳稳地睡过去。可是现在,没有了外婆的胳膊作依靠,她在畏惧的时候只能蒙上被子,却再也睡不踏实。
卫晓男郁郁地走着,准备步行回去。
刚出了小区门,路上一辆车突然开过来横在她面前。
卫晓男骇了一跳,车窗摇下,一个圆胖的脸庞露出来冲她笑。
“晓男,新年快乐!”
“王勋?”卫晓男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