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得了赏赐,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实,恭敬道:“娘娘只是在宫中无聊,知道贞和郡主的脾气好,特意请您去宫中陪她坐坐。”
这话说的,她还成了陪聊的了?
谢言晚对于这个说辞自然不信,不过眼下凤栖止不在府上,她一时也没有借口推辞,只得道了一句:“劳烦公公稍等,本郡主换了衣服便来。”
那太监含笑应了,谢言晚则带着陆嬷嬷进了屋。
一进房门,陆嬷嬷便神情有些谨慎,替她装了三四个小瓷瓶,仔细叮嘱道:“这位连贵妃是个有手段的,姑娘记得说多错多,若是有紧急情况,将这个瓷瓶摔碎,就会有人来救你。”
只是那个后果有些严重,陆嬷嬷神情谨慎道:“姑娘记得,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这个瓷瓶儿。”
那些是凤栖止的隐藏势力,她终归是不愿意看到那些人暴露的。
“好,嬷嬷,我记下了。”
见陆嬷嬷这般凝重,谢言晚也有些忧心起来。这位连贵妃她上次倒是见过一面,是个厉害的不假,可是有这般可怖么?
谢言晚忧心忡忡,一路上都无话,只是不时的摸着那些瓷瓶儿,似乎想要靠着那些冰凉的温度,来给自己壮胆子。
然而真正到了宫中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准备的都是多余的。
因为连贵妃的意图,是想要跟她示好。
“上次一见,本宫就格外惦念你,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连贵妃笑的慈眉善目,莹白的指尖捏着茶杯盖,抿了一口茶,这才又笑道:“好在你如今沉冤昭雪,能够恢复自由身,好孩子,你受苦了。”
她这话说的格外有技巧,谢言晚只是柔顺的笑着,心中却不敢苟同。她可是记得,当日里这位连贵妃一句话就挑拨了在场所有的人,此时她跟自己示好,不知是看上了自己哪里的用处了。
谢言晚面上不显,嘴里则同连贵妃附和着。而连贵妃的眼神,更是不时的在谢言晚的身上扫过。
这丫头看起来柔弱,可是不论是当日那一曲,还是单枪匹马杀入大长公主府的举动,都不是柔弱姑娘能做出来的事儿。
原先以为谢言晚已经属于皇后阵营的人了,可惜东宫那位却是个蠢的,竟然自己毁了这一步棋。
连贵妃拿起手中帕子擦了擦嘴,看向谢言晚的目光越发带着笑意。祥瑞之命她是不信的,可是这丫头的手段确实她所需要的。
她终归是母妃,不能经常见到儿子。而骁儿身边需要一个能够时时刻刻提点他的女人。谢言晚,很适合。
连贵妃打的一手好算盘,奈何谢言晚却只是同她打太极,不管连贵妃说什么,谢言晚都能给她推回去。
“本宫在宫里也没人说话,时常闷得慌,倒是与你投缘。你无事的时候,常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可好?”
连贵妃说的一脸诚恳,谢言晚却只捡着她认为的重点,柔软的笑道:“娘娘您风华正盛,又这般国色天香,怎么会是老婆子呢?”
偏她还说的是奉承人的话,叫连贵妃想要再提第二遍也难。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丫头难不成对一个太监死心塌地了,所以不愿答应她么。
连贵妃不动声色的试探了半日,终于等到了她的儿子姗姗来迟。
“儿臣给母妃请安。”
上官翰骁目不斜视,待得谢言晚给自己请安的时候,他才微微点头示意,道:“贞和郡主有心了。”
闻言,谢言晚在心中大大翻了个白眼,有心的是您的母妃好么,这一肚子装的弯弯绕绕,闹得她心烦的不行,却只能勉强应付。
这些时日她在凤府自由惯了,脾气也有些长进,原先就难以应付的事情,如今更懒得应付了。
都说人有惰性,果然如此。
“骁儿来的正好,你替母妃送送郡主吧。”
听得连贵妃的话,谢言晚顿时摆手笑道:“不敢劳烦二皇子,况且二皇子难得进宫,若是因为臣女,而打扰了你们母子的团聚,那就是贞和的罪过了。”
见状,连贵妃向上官翰骁使了个眼色,便见后者道:“无妨,本宫送郡主出去。”
他都这般说了,谢言晚若是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她心里有些呕得慌,脸上还得挂着笑意谢恩道:“如此,便谢过贵妃娘娘和二皇子了。”
连贵妃挥了挥手,谢言晚便随着上官翰骁的背影一同出去。
直到走了出去很远,上官翰骁才带着几分歉意,开口道:“母妃没有恶意的,只是给郡主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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