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很快便剩下了她们二人。
谢言晚手上的茶盏放了下来,心生警惕,脸上却带着疑惑的笑意问道:“娘娘怎么让她们出去了?”
闻言,连贵妃起身走过去,谢言晚忙的站起身来去扶她。
连贵妃抬起手握着她的,笑道:“咱们两个说些体己话,她们在这里碍事儿。”
说到这儿,她上下打量着谢言晚,问道:“晚儿,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谢言晚错开她的目光,回道:“还有四个月年满十六。”
“那也不小了。”连贵妃脸上笑意不变,似是回忆一般,感叹道:“本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怀了骁儿了。”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心思电转,有些明白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果不其然,说了这句话之后,连贵妃便继续道:“原本你的终身大事该是谢家之人操心的,可是如今你父亲下狱,倒是可怜了你。本宫与你也算相熟,看你又格外投缘,倒是忍不住想要替你操心一番了。”
闻言,谢言晚后退一步,恭顺道:“得娘娘厚爱,贞和惶恐。”
“傻丫头,这有什么惶恐的?你生的粉雕玉琢,本宫头一次见你就很喜欢呢。”连贵妃说到这里,又重新拉起她的手,笑道:“本宫没有女儿,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见了你之后才惊觉自己有多想要一个女儿。好在本宫还有一个儿子,虽说不成器了些,生的倒是相貌堂堂。你若是不嫌弃骁儿,与他做个正妃,也好陪着本宫这个老婆子,可好?”
连贵妃说的诚恳,可是那话中透着一股的不容拒绝。
偏偏,谢言晚是一定要拒绝的。
见连贵妃摊牌,谢言晚脸上笑容顿收,诚挚道:“娘娘一片好心,只怕贞和是要辜负了。贞和自认配不上宁王,还希望您能够为他令择贤妻,贞和没有这个福分。”
她拒绝的格外坚定,那一瞬间,连贵妃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她眼神一僵,有杀意一闪而过,继而淡淡道:“莫不是,你看不上骁儿?”
“非也。”谢言晚抬起头来,正色道:“宁王很好,乃是世上难得的好男儿。只是贞和一颗心唯系于九千岁,一日为夫,一世为夫。”
听得她这话,连贵妃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一个太监,也值得你没名没分的跟着?”还是说,在谢言晚的心里,自己的儿子还比不过一个太监?!
若说先前谢言晚只是单纯的想要推辞,可是听到连贵妃鄙夷凤栖止的话,她顿时便一字一顿的反驳道:“娘娘,九千岁虽为太监,在贞和心里却是唯一的夫。况且,君子不分高低贵贱。”
她这话几乎是明着打脸,连贵妃的神情霎时有些难看。
只是她收敛的极好,不过瞬间的工夫便再次换上了笑容,道:“罢了,原本也是本宫强求了,不该勉强你的。你既然有心悦之人,本宫又怎能拆散你们?”
“多谢娘娘谅解。”
谢言晚也随之带笑,只是却丝毫未达眼底。
这宫里的人,都是生着一张好看的表象,实则内里憋着一肚子的坏。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如此。
“好了,本宫有些乏了,你先回吧。”
连贵妃下了逐客令,谢言晚自然不会多留,当下便行礼告退。
她前脚出去,后脚便见连贵妃的脸阴沉了下来,问道:“方才,可将东西下到她身上了?”
连贵妃的话音未落,便听的虚空之中有人应道:“回主子,已经放了。”
“那就好,去,将二皇子引过去。”
这话,连贵妃说的格外阴沉。
谢言晚出了宫殿之后,便瞬间被热气包围着。
因着心中的余怒未消,所以她的步伐走的格外的快。这些时日跟连贵妃周旋着,一则是为了不给凤栖止增加仇敌,二则是因为她见上官翰骁是宫内难得的正人君子。
只是这连贵妃,着实让她恶心到了。
念及此,她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加快,仿佛只有那快走的步子,才能散去她心中的阴霾。
她家阿止这般好,世人却皆错待他!
她一路行的飞快,宫中的风景如走马观花一般的掠过,她却无心观看。
却不想,她刚走上木桥,那桥上的栏杆便猛地断裂开来!
谢言晚一个不妨,整个人便直直的朝着那木桥之下的湖水之中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