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马力早就笑趴桌子底下管它宁静不宁静了,当他的目光和鹰钩鼻子犀利的目光撞到一起时,这才被当头一棒打回原形,忍住笑抬起酒杯来喝了一小口酒。
美国遍地是酒吧,可以说喝酒是他们最大的娱乐消遣,美国人在任何情况下喝酒,都是自喝自的既不需要下酒菜,又假斯文喝闷酒,绝无劝酒的情况。就算是草根蓝领聚堆喝酒,不论大家喝的多么兴奋,都不可能互逼对方多喝一杯。如果你缠着不放,硬逼对方喝酒,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哪怕是亲兄弟,都会生气翻脸。甚至出手打劝酒的人。因为他们的观点是,喝酒是自已看着办的事,怎能被他人强迫?
他们就这样看着两个中国人用一半是英文,一半是中文的中英混搭腔划拳,没有人有参与的欲望,秦老师只好找法国小姐说:“咱俩试试,很好玩的!如果不想喝酒,可以以水代酒!”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煎饺小姐把椅子拉到法国小姐身旁硬加塞在法国小姐旁边说。
“可以玩,但你只能以水代酒,不准喝酒,喝了要罚跪,听明白了?”秦老师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煎饺小姐的面前说。
法国小姐和煎饺小姐玩了两个回合,因为怕真喝的法国小姐喝醉,放弃了。
重庆大叔看着秦老师问:“能不能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见,让我们划一次真正的中国拳,这样划花拳绣腿都算不上啊!”
秦老师说:“好吧,让我试试!”她开口用英语对大家说:“大家想听故事吗?我给大家讲一个关于酒的故事,讲讲我们中国的“酒”字是怎么来的!”
“请讲,我们洗耳恭听。”道森好像有点习惯喝一口酒吃一口下酒菜中国风的喝酒方式了,偷了一颗法国小姐的香酥白云豆放嘴里,再喝一口小酒。
秦老师:“从前有一农夫,秋收时不慎将一口袋高梁倒入水缸中,数日后缸内飘出异香。农夫惊诧。这时,过来一仙风道骨的长者。告诉农夫,你缸内要出琼浆玉液了。但是你的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农夫忙问,如何去做? 长者说,明天你要想法找到三个人,每人给缸内滴一滴血,方可。 于是,第二天一早农夫在大街上等人。一会儿,过来一个文人,风度翩翩,农夫说明所求之事。文人慨然应允,给滴了一滴血。时近中午,又过来一个武将,也给滴了一滴血。下午,路上一直没人,等到酉时,天已昏黑。过来一个疯子。农夫无奈只好让疯子滴了一滴血。此时,缸内突然飘出奇异的香味,尝之,醇香溢口,清凉甘冽。农夫于是在缸上做个记号,写了个酉时的酉字,点了三个点,意思是那三个人的三滴血,于是就有了酒字。 时至今日,我们中国人喝酒一开始都文质彬彬,是享受那个文人的气质,喝到中途,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表现的是武将的风范。喝到最后,语无伦次,体面全无,就是让那个疯子的血作怪的!”
秦老师这个故事的信息量有点超出只在酒吧喝酒的美国人的想象力,他们都听得一楞一楞的,得慢慢消化一会儿。
“是怎么个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呢,能不能给我们来个现场示范?”道森憋了半天终于说道。
秦老师看着马力和重庆大叔说:“男主人同意你们划拳了,声音越大示范效果越好。”
“真的吗?”重庆大叔捋起衣袖,伸出拳头,亮起嗓子准备……
马力这下子可来劲儿了,肩膀一抖擞,以气壮山河的气势和重庆大叔开划:“哥俩好啊, 三桃园啊 四季财啊 五魁首啊,六六顺啊,七个巧啊、八匹马,九连环,全来到。”
几个美国人在一边举着酒杯,被两个中国人大到无边无际的喊叫声震得目瞪口呆,彻底看懵了,不说吓的尿裤子,也吓的把杯子掉地上了,CPO琼斯夫人弯腰捡起被马力小哥和重庆大哥吼天震地的划拳声吓掉地上的小青花瓷酒杯,尴尬地笑道:“这中国杯子还蛮结实的,摔不坏。”
马力跟秦老师互使了一个愉快的眼色,爱悠悠,恨悠悠,小酒一喝晃悠悠,他们今晚的“不笑不要钱”游戏算是尘埃落定大获全胜,无一漏网之鱼。
后来找输家买单时还是颇费了些周折,包括道森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绝不承认自己曾经笑过,微微一笑很费钱,不笑不要钱,想赖账的人大有人在,最后不得不视频倒带一个一个的确认,依然是100美元、100人民币、200越南盾(越南盾最低面值只有200)三选一都可以付费,随意。
结果有六个人付了美元,一个人付了人民币,三个人付了越盾,十八岁以下未成年人免费。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大方的竟然是最不爱笑的CPO琼斯夫人,给了秦老师三张面值五十万合计一百五十万的越南盾,马力瓣着手指算了半天,算来算去还是没有超过100美元。
那些付美元的第二天早上都开始后悔昨晚喝高了,而到底是怎么喝高的,他们都不记得了,为了保持“浪克”品牌高管们一贯得体、健康的公众形象,在他们微醺还没从“武士”变成“疯子”时直播就全部关闭了。
只有二个人滴酒未沾,一个是煎饺小姐,一个是小车司机,司机把大家安全送回了家,最后走的时候不情不愿地把他的金招财借给了秦老师,并教会了秦老师几句简单的越语,因为金招财对外国话过敏,过敏的症状就是谁对她讲外国话就咬谁。
客人们离开后,秦老师开始收拾满屋的杯盘狼藉,马力则把说话语无轮次的道森扶回他的卧室躺下,道森脑袋刚一碰到枕头就开始打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