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韦钰留在翊卫府的二十虎贲原本就是平蜀先锋军中最得力的勇士,因此直到千余兵马无声无息地驻扎山下,这二十个人拔掉了纪家所剩无几的哨探,除掉了韦家和颖王放在这里的眼线,而后又截住了所有试图突围前往东都的信使,山上酣战不休的两方全都并没有意识到,山下已经多了一支搅局的兵马,陷入胶着的双方仍然在一心一意死战不休。
而韦钰神出鬼没,动不动就来上一箭偷袭,尽管他知道射日弓看似威力无敌,实则副作用巨大,自己一日之内也只能全力出手数次,可他却已经让箭楼车上弓手和瞭望手成了最最危险的工作。而一旦失去了这样的制高点,云龙山庄的第一道外墙终于渐渐守不住了。
摘星楼上观战的纪飞宇哪怕自己也曾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勇士,也明白高手的威胁,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人竟然会手持这样的神弓,纯粹仗着臂力和神乎其技的箭术横行无忌。
“射日弓……皇帝竟然会把这件宝贝赐给谢骁儿?他就不怕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用这射程可超过五百步的宝弓弑君?简直昏聩!”
纪飞宇气急败坏地怒喝了一声之后,在发现外墙失守之后,他终于放弃了在摘星楼上纵观全局的打算。毕竟,他用死战到最后的宣传来激励其他人,如果一直都不出现在战场上,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已经带人突围离开。再者,意识到混战之中,之前能够威胁到箭楼车的射日弓也会威胁到摘星楼上的他,担心那个高手随着来敌进入云龙山庄之内,他急忙匆匆下了楼。
然而,大军突入却并不意味着胜负已定。纪飞宇既然占据主场地利,又已经放出话去要坚守到最后一刻,他自己更是在侍卫的盾牌保护下,频频露面激励士气,韦家私兵以及颖王承谦调用的兵马,联军总数总共虽超过一千五百人,却简直是一寸一寸向云龙山庄内突进,每一步都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拼杀。
在这种混战当中,洛阳和疏影趁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去。能够得到杜至的支持,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意料之外的惊喜。毕竟杜至平时虽说也老爱逗他们两个,可关键时刻那都把世子殿下放在第一位。而且,当年如果不是纪飞宇的那些死士截杀,怎至于朱先生大病一场,早早撒手人寰?怎至于世子殿下有家不能回,甚至一度连露面都要冒着奇险?怎至于世子殿下在南平王的威胁激将之下,一口答应冒着南平王世子的身份,还服下了那样的虎狼之药?
在他们看来,反正杀了纪飞宇,然后栽赃嫁祸到韦家和颖王的身上就行了!世子殿下就算是答应了皇帝,可韦家和颖王势大,总不能事事顺遂!
两个人还算聪明,打昏了后队的两个小喽啰,换上他们的衣服之后,混在大队人马当中攻进了云龙山庄。然而,他们的武艺固然是张虎臣亲自教导出来的,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实战,在江陵时还曾经被高廷芳借给江陵郡主高廷仪去打过水匪,可如云龙山庄内这种混乱的战场,他们却还是第一次经历。好在两人很快反应过来,携手应战,须臾就故技重施剥下了两套纪家甲士的衣甲,往脸上抹了两把血污,凭借高强的身手继续往深处摸去。
然而,云龙山庄实在是太大,两人连着翻过几处围墙,染血的战刀已经杀了好几个看出他们破绽的纪家甲士,洛阳却突然耳朵一动,随即使劲推了一把疏影的肩膀,几乎把人推了一个踉跄。尽管平时看上去老是吵嘴争执,可怎么说也是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疏影知道洛阳必定不会在这种时候乱开玩笑,下意识地顺势侧身一个翻滚,果然就在这时候,一支利箭擦着她刚刚的位置,狠狠扎进了她前方的土墙上。
这种关键时刻,疏影甚至顾不得谢一声洛阳,整个人一个利落的腾跃,一手在墙上一借力,如同大鸟一般腾空而起,竟是横越过将近十余步的距离,右手从肩到肘骤然发力,持刀向后方那个穿着韦家私兵装束的敌人狠狠劈了下去。
然而,那人右手将弓往背上一掩,左手却突然一拖一带,一把短刀竟是堪堪抵住了疏影这凌厉一击,嘴里却笑道:“女孩子却偏偏要打打杀杀的,你家主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洛阳这时候已经追了过来,听到这声音,他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气鼓鼓地叫道:“韦钰!”
“是我。”韦钰笑呵呵地将拉低的头盔抬高了一些,见疏影警惕地收手而立,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好奇多过敌意,恰恰和洛阳的敌意多过好奇相反,他就似笑非笑地打趣道,“怎么,差点一箭穿心,后怕?打个招呼而已,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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