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双膝中间,闷声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害死了法宗,我恨你,恨你啊!”
慕灼华一贯淡然的语气,其中却包含了太多道不清的伤感和懊悔:“我害死了法宗?如果萧之夜恢复了神智,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他这一死,我背负了多大的罪过。”
说罢,慕灼华在洛晴身侧席地而坐,缓声道:“另外,即便你恨我入骨,这种恨也与未寒兄无关,你没理由将一切罪过都强加于我。未寒兄是无辜的,他一直那么宠你,你怎么忍心呢?只为了让我歉疚,只为了发泄你所谓的恨意,可这些不该由未寒兄来承受,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该成为你我私怨的牺牲品。”
洛晴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慕灼华亦是双目泛红。高台上的未寒剑隐隐闪着光芒,虽是冷色的白光,却显得很柔和,令慕灼华感到了一丝暖意。
慕灼华伸手拉着洛晴,一同站起身,走到高台旁边,看着那光芒,轻道:“洛晴,你看,他有多善良?到了现在,他竟还在安慰我们。我们不该让他担心,也不该让他失望,你说对吗?”
洛晴早已经哭成泪人,一双眼又红又肿,听了慕灼华的话看向未寒剑,见到那片柔和的白光,更是难以控制情绪,大声的哭了出来:“未寒上神!对不起!洛晴知道错了……未寒上神,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
见着洛晴真心悔过,慕灼华终于可以稍微欣慰,但仍无法松下这口气。
贺小小与洛晴对慕灼华的恨意,都是因为感情之事。一个深爱君无渊,一个深爱萧之夜,这两人偏偏都对慕灼华情有独钟。求而不得固然伤人,但将一切都怪责在慕灼华头上,慕灼华也着实感到冤屈。而因此一再连累身边之人,甚至直接导致了未寒以身化剑,更是千万个不该。
爱并没有错,错爱一个人,也不是她们能够选择的,但她们不该一错再错,到了最后执着到一无所有,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来指责他人,她们究竟到何时才能看清,慕灼华这个她们眼中的罪魁祸首,才是最无辜的。
为什么她要背负一切的自责和罪过?明明错的不是她,她却始终无法置身事外,将一切撇清。
如今洛晴虽知错悔过,但她悔的只是害了无辜的未寒,以洛晴的性子,只要洛晴还爱着萧之夜,对慕灼华的敌意就不会有丝毫减轻。慕灼华担心的,是洛晴终会为情堕魔,步上贺小小的后尘。
次日清早,君无渊来过月华殿探望慕灼华和萧之夜之后,与寒澈一同离开,各自去往两个疑似魂珠所在处。萧之夜依然睡着,慕灼华为他简单的一番梳洗,之后交由洛晴为萧之夜施针。
做了二十几年的凡人,且是个疯疯癫癫的凡人,体内血脉多多少少有些淤堵,若不进行疏通,就算要为他补魂,也是要多费些力气的。
清楚洛晴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伤害萧之夜的事,慕灼华放心的离开了这间屋子,去到殿外桃树下,远望明月巅周围大好河山。
轻羽自一侧登上月华殿,桃花树下的慕灼华迎风而立,身姿傲然,又带着些疲惫和忧郁,轻羽见了不禁长长一叹。缓步走上前去,与慕灼华并肩而立,同将目光看向远处,温润道:“有心事,不妨说出来。”
慕灼华眉头舒展,浅浅一笑:“若说得出来,还算得上心事吗?”
之后转身走到石桌前坐下,抬手化出一壶桃花酿和两个玉杯:“挚友美酒相伴,定能解忧,轻羽上神可愿作陪?”
轻羽理了理雪白的长衫,坐在慕灼华对面,笑道:“难得灼华上神有此雅兴,轻羽却之不恭。若饮酒之后还能下几盘棋,就再好不过了。”
慕灼华斟上两杯酒,举起酒杯道:“那要看这酒喝的是否尽兴了。”
说罢,扶着袖子饮下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