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宁衡,去了个西贺了都不安分,如今还敢顺着杆子往上爬,让她给他做贴身的里衣了。
都是给她惯出来的!
宁小侯往前也没想着让她给做里衣,只是那一路到西贺的路上,他跟温四两个明争暗斗,这还是说得好听的,若说是互揭短处更为恰当。
也不知那温四是如何得知他们夫妻关系不睦的,总之揭宁衡的短处,十里有八句都跟她有关,说自个儿的夫人如何贤惠,自个儿的夫人如何大度、妥帖大方,如何会伺候他这个爷们云云。
谁不知道宁衡那媳妇儿泼辣得紧,温家又非一般人家,得到的消息自然比常人多,也更了解内情,一通通话下来,让宁衡丝毫占不了上风,硬是被温四给按住吊打。
寻了这写信的机会,宁衡便死活让月桥给他做里衣、外衣的,等他一收到,再跑去温四面前露露,让他也臭几日脸才是。
这不,月桥被他话里话外的磨求,又甜言蜜语的灌了一大堆,什么吾妻桥桥这话云云,顿时就让她软了下来,明知自己绣工那是非常不好,还是忍不住想给他做一做。
绿芽倒是抱了一对布匹来,月桥选了俩锻柔软的留下,当真认认真真的开始缝制起了里衣,看得绿芽等一干深知她习性的丫头们称奇不已,又拉了阮婶和庞婶来给指导了两日才算做了个大概。
但西贺第二月的中旬,宁衡收到了金陵府送来的书信和包裹。他们的养马场建在西贺到下一个城池岳池的路上,占地大,工部的人实地勘测了好些日子才把位置定了下来,既要资源丰富喂得饱马匹,又要依山傍水带着水沟等等,等选好了地,便采买了许多木料把一片养马场的地给圈起来。
采买和在实地监工的活计就落在了温四和宁衡手头,两个公子哥这也算头一回干起了正事儿,先头还准备跟以往一样,大手一挥,底下的人便源源不断的进贡上来,后头得知这不仅要采买,还有预算,不得不开始精打细算起来。
马场上雇了不少人,这会儿得了驿差的禀报,顿时把目光给了中间原本指挥着如今只剩下傻笑的人,也跟着善意的笑了起来。
宁衡得了包裹,一瞧那信上娟秀的字体,连忙在温四面前招摇起来:“唉,我说温老四,你们温家怎么没人给你写信啊,就算其他人没写,你那体贴可人的媳妇怎么没写?”
他把自己的信在温四眼前晃来晃去,还露出牙问他:“瞧瞧,我媳妇的字如何?”
温四面无表情的把人脑袋拂开,淡淡回他:“起开,你真是丑死了,谁能瞧得上你?”
宁衡一惯跟温六打交道,原对温四不过是泛泛之交,这一个来月相处下来,他算是知道这温四的真面目了,听他一样一说,顿时就笑开了,还一手搭在了温四肩膀上:“温老四啊温老四,在我面前你还装啥,就你这见人就没个好脸色的模样,你媳妇跟你的感情真好爷可不信。”
温四的脸色更是难看。
因为宁衡说到点了。
他媳妇对他确实细微妥帖,平日里也诸多关心,但那不过是作为一个妻子伺候丈夫的本分罢了,旁的,没有逾越过一分,可见足够规矩,而他,见她如此做派,也不得不跟自己妻子保持合适的距离,尽做丈夫的本分。
算下来,相敬如宾是有,但绝没有那份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此如像宁老五这般,一说起家里的人,整个眼都在发光,嘴巴里就没停顿过的夸着。
而,除了个温和秀美倒是说不出别的不同,所以,他怎么瞧宁衡怎么都不舒坦,被宁衡这一挑衅,他顿时不高兴了,眼眸停在他手上的包袱上停了停,讥讽了句:“说得再好又如何,我倒是想瞧瞧你这衣衫有多好?”
他若是没记错,那月氏,可是一点都不通女红的。
“这可不行,我媳妇做的怎可让一个外男瞧了去?”宁衡想也不想的否定了,而后又加了句:“反正我有你没有,就是我家媳妇好!”
说完,他得意洋洋的跟工部的人打了招呼就回了住处。
温四站在原地,看他那张狂的模样,冷哼着转了个身儿:“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
而隔了两旬后,兰姨娘的事儿确实被高拿轻放了,与此同时,宁大爷还让身边的人给月桥传了话,说以后大房的内务由她来掌管,而安氏,只用管着自己的主院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