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了的模样,安氏忙哄着他道:“不哭不哭,我乖孙子不哭了啊,祖母在呢,别怕啊。”
旁边隔得有些远的地儿,这一幕被秦氏瞧在眼里,不由得朝几个从族地赶来的妇人笑道:“往前我这大嫂跟侄儿媳妇可不对付了,倒没想到她竟这般喜爱这孩子。”
这话,也不知道是无意中闲聊随口还是瞧着眼红心怀不满,但几个祝安过来的族妇却笑了笑没接口,她们早前过来就被嘱咐过,只为给长房孙子洗三添盆,至于宁家几房人的事儿那是他们自己的家事,她们这些族人就少插手了。
安氏跟余氏眼里都只瞧得见那个软乎乎的小人儿,跟着过来的陈明月和何梅二人早早就被引到了月桥的侧院里头,姑嫂几个说起话来了。
何梅对小树儿的小名赞不绝口,满脸艳羡:“小姑子这取的就是不错,又好听又好记,不像打小我听过的狗蛋、大牛的,这听着就斯文起来……”
平头百姓吗都是说贱名好养活,所以取小名自然是越难听越取,以前在乡下,光是月家村里叫二蛋的就足足有七八个,农忙时长辈在外头一喊,就有好几个同时应的,闹了不少的笑话出来,最后干脆喊了大名才不再混为一谈了。
不过,她说道:“嫂子怎的说起这茬了,莫不是?”
她含笑着打趣的朝何梅肚子瞥去,却不想何梅却顿时脸颊一红,不好意思起来,月桥一愣,随后脸色一喜,身子不自觉朝前探了探,问道:“真有了?”
何梅有些羞涩,倒是陈明月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了过来,笑道:“可不是吗,就你生树儿那日回去才知道的,还以为大嫂生病了呢,急得大哥慌忙出去请大夫,结果才发现原来是有喜了。”
何梅跟个小姑娘一般嗔道:“弟妹。”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自己说吧,”陈明月得令,在一旁抿着嘴儿偷偷笑了,惹得何梅更是不好意思得紧,扭捏着半晌才红着脸点头:“大夫说有两个月了。”
“那就好。”月桥是真为她高兴,当然更多的是高兴她大哥如今有后了,少了谭晶晶那个困扰耽搁了她大哥数年的女人,如今有妻有子,这才是人生之圆满。
陈明月看着她们,笑着笑着突然感叹起来:“我真是羡慕你们,一个膝下已有一个乖巧的孩子,一个又怀了身孕,说起来我还比你们年长…”
“我的好二嫂,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才是。”月桥忙打断她,同她说道:“孩子都是靠缘分的,再则我二哥整日的在书院里头,你们处得少罢了,若是二哥跟大哥一般每日都在家,只怕你早就怀上了吧,哪儿还有这个悲伤春秋的功夫?不行!我二哥可是一道过来了,我待会好生说说他才是,家里娇妻等着,怎……”
“小桥!”陈明月被她直白的话给躁得满脸通红,伸手就拧了她一下:“你怎的说这样的话,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月桥“噗嗤”一声儿笑出声:“怪不好意思?鼎鼎大名的陈郡主会不好意思?”陈郡主之凶名之猛,不亚于洪水猛兽,连城里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们对她那都不敢有丁点想法,就怕母老虎发威哪个时候抽他们一顿,如今嫁人了,倒是知道害羞了。
“得,如今你是无法无天管不住你了。”陈明月侧着身子,脸颊气呼呼的哼出了声。
月桥抿唇就笑,正要说甚时却见秦乳母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小树儿先前哭累了在安氏怀里睡了会儿,后头又被抱去给了亲戚们看了眼,这刚抱回来他就醒了,秦乳母“哟”了一声儿,笑道:“小公子这是知道来找娘了,正要进门时就醒了。”
月桥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招招手:“是吗,来我瞧瞧。”小孩儿的脸光滑得很,她在那眼下轻轻拂过,柔声的逗着怀里的孩子:“可是又哭了?瞧瞧这眼,说没哭都没人信。”
乳母便在一旁说着:“那水打在小公子身上,难得不适应呢,今儿哭了好,该哭。”
洗三本就是洗涤污垢,有消灾免难,又有求福,图个吉利的意思,而且这水也并非大洗,就是微微洒一点应个景罢了,毕竟小娃身子娇弱,如今这天热,那温水洒一点还无事,若是严寒之时,都是猫在家里随便点点,沾一点就立马就擦干的。
月桥听她说着,心里哭笑不得,只拉着孩子的手轻轻搁在手里,看着那一双小手连她一个手掌都没有,蓦然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明明,昨儿晚她还嫌弃这孩子实在是太能哭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