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确实发生了件事, 却是一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事。
月家老大和余氏等人原本是准备一家老小去接人的, 只是家中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余氏作为当家主母自然是离不开, 这又牵扯到自己儿子, 是以商量后才决定让月当家独自前去。
但,在家中正严阵以待的时候发生了丫头爬床这样的下作事, 直接就踩了余氏的霉头, 让原本欢欢喜喜的吉利事儿上蒙上了一层羞, 气得余氏胸脯直抖, 狠狠的拍着桌子说道:“给我拖出去, 狠狠打!”
陈明月也不高兴, 但还是从丫头手里接了一盏茶水递过去,劝着她:“娘,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余氏就着茶水猛的灌了几大口,听着外头打在肉上那啪啪啪的声音,眯了眯眼眸,问道:“老二媳妇,你大嫂如何了?”
说来余氏也对何梅有些怨气,你说你一个当主子的,让身边伺候的大丫头爬了当家的床, 你就没点察觉?
若真是如此, 那这心也真够大的。
陈明月想起何梅在院子里暗自垂泪的模样, 心里也有些不忍心, 替她说了两句:“大嫂心里头不知如何伤心呢,她哪里能想到那丫头起了背主的心思?”
“她不知道,她哪里不知道?”余氏不止一回提醒过何梅,身边留着伺候的要选那起老实本分的,那丫头虽说模样不惊人,但那眼珠子向来喜欢乱转,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便是身边儿也有人说过两回说听见何梅跟前的大丫头暗地里在说小话,这样的丫头天长日久的她能安安分分做个小丫头?
她提点过了,剩下的就该何梅这个做主子的来做,毕竟那是她的陪嫁丫头,是何家那头特意挑出来的,她一个当婆婆的,管天管地的,总不能把手伸到媳妇身边去不是,若是让何家知道了,那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正说着,何梅被个小丫头扶着走了进来,眼眶还红红的一圈儿,显然是才哭过不久,那脸也有些肿,原本丰润的身子看起来还有些扶风弱柳的模样。
行到近前,她给余氏行了一礼:“劳娘你操心了,是儿媳的不是。”
余氏先前说得狠,这会儿见她如此也硬不起心肠来,板着的脸上柔和了几分:“行了,咱们家没这些虚礼,你坐下吧。”
“是。”
等人落了坐,余氏便问她道:“这丫头是你跟前儿的,如今只打了板子,余下如何发落她还看你是个什么想法,我老婆子也替你做不了主。”
“娘你客气了。”何梅一想到这丫头做的事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但这会儿被余氏问起又顿时茫然了起来,她本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在没进月家之前,别说让丫头伺候了,连一日三餐都是自己亲手打点,哪里有发落旁人的机会。
她听着外头的板子声,一声一声的响在耳里,又听那丫头的惨叫,心里到底是念着伺候了她这许久的情分,只说道:“便把她给打发出去吧。”
余氏看了她一眼,目光里还带着叹息,但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朝跟前的丫头吩咐:“传了话下去,把这丫头给撵出门去。”
“奴婢这就去。”丫头得了令,匆匆传了下去,不多时就听那丫头凄惨的在外头叫着“大爷救命”“大爷我已是你的人,你不能不管”云云之类的话,让一屋子女眷听得都直皱起了眉头,何梅更是脸色一片惨白。
这是她最不愿想起的。昨儿月老大和月当家父子两个喝了些小酒,回去就倒头睡了,月余粮是个粗人,用不来那些丫头下人的,平日里的用度都是她替他置办,余下的他也自己动手,昨儿不知怎的那丫头就进了月余粮的房间,清早的时候被发现还哭哭啼啼的说是大爷拉她进的房。
那时候,那丫头浑身没有一点遮身的,腿间和身上更是带着斑斑痕迹,便是说没那一回事也没人相信,何梅更是当场就晕了过去。
院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传话的丫头办完了差事又重新回来当值了,余氏瞧了瞧天色,朝何梅说道:“你也莫要多想了,老大从小就老实,又是个有责任的,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何况他喝得醉醺醺的倒头就睡,哪里还有那等心思,这丫头心眼子活泛,不定用了什么法子,以后你也别一股脑心思都用在闺女身上,当家的身边儿也得多盯着点,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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