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
青竹说陛下一直闷在寝殿醉生梦死,叶昭仪日夜陪着他。
玉庄妃派人来传话,说今夜她备了晚膳请兰卿晓过去聚一聚。
还有一个多时辰,兰卿晓觉得有点倦怠,便睡了一个时辰,尔后去毓秀殿。
拂衣做了不少膳食,都是她们喜欢吃的。
玉肌雪怀孕五个月,小腹隆起,人却清瘦得很,想必是忧思所累。
“娘娘,你怎么还这么瘦?是不是总是胡思乱想?”兰卿晓含笑问道,搀扶着她坐下。
“近来发生了太多事,忍不住去想。”玉肌雪轻轻叹息,“我想去看看陛下,不过想着叶昭仪陪着陛下,我就没去了,我这身子也不方便。陛下还好吗?”
“陛下还是那样,要他自己想通了才能振作起来。”
“卿卿,你跟我说一句实话,陛下当真不是先帝的子嗣?”玉肌雪看看大殿,只有菡萏和芙蓉,便没有避忌地问,“倘若陛下真的不是皇嗣,那燕王和满朝文武会不会逼他退位?宗室会让他窃国吗?”
“虽然郭总管拿出证据,不过不足以证明陛下不是先帝的子嗣。燕王会查清楚,会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兰卿晓知道她的心蠢蠢欲动,安抚道,“娘娘,你安心养胎,静观其变便是。”
玉肌雪的美眸闪过一抹奇光,瞬间掩了,招呼她进膳。
兰卿晓的确饿了,不客气地吃起来。
这时,一个面生的宫女进来,站在一旁,兰卿晓得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心生疑惑。
这个宫女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玉肌雪盛了一碗人参乌鸡汤放在她面前,别有意味地问:“卿卿,你与燕王交情不俗,觉得燕王为人如何?”
兰卿晓心神一窒,轻缓道:“燕王殿下性情冰冷,但行事沉稳,视律法大如天,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我不是问你这些。”玉肌雪轻笑,“身为女子,你时常跟着他办事,觉得他对待女子如何?”
“他对待女子一直冷淡,不近女色吧。”兰卿晓一边喝乌鸡汤一边道,暗暗思忖,为什么她忽然提起这些?
“那他待你如何?”
“娘娘为什么问起燕王?”兰卿晓笑问,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玉肌雪凝视她,精致的眉目含着轻柔的微笑,只是这微笑渐渐冷了,凝固成霜花。玉肌雪的面目再无方才的姐妹情深,冷冷道:“我听说燕王时常出入浮碧阁,待你与众不同。”
兰卿晓心神大震,雪儿知道了?
玉肌雪猛地站起来,陡然厉声怒喝:“卿卿,枉我这般相信你,你竟然欺瞒我!”
兰卿晓看着她燃烧着怒焰的小脸,慢慢站起身,“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里明了,雪儿真的知道了她与燕王之间的事。
菡萏、芙蓉不知道娘娘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想劝一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到现在你还想骗我!”玉肌雪呵斥菡萏、芙蓉,“出去!”
“是。”菡萏和芙蓉立即退出大殿,却担心娘娘的身子。
娘娘怀着皇嗣,动怒的话会动了胎气,怎么办?
兰卿晓冷静道:“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玉肌雪的面上布满了怨恨的戾气,“你明明知道我对燕王如何,却背着我勾引燕王,与燕王暗度陈仓,你对得起我吗?”
“娘娘,燕王并不属于你。你也知道,燕王对你并无半分……”
“住口!”玉肌雪厉声呵斥,“你不知廉耻!!你竟然还不承认勾引燕王……”
“我从未勾引燕王,信不信由你!”兰卿晓知道怎么解释,她也不会相信,“再者,燕王喜欢哪个女子,你都无权过问,你也没有资格骂我!因为你是天子妃嫔!”
“好好好……”玉肌雪尖厉地笑起来,千般悲愤,万般痛心,“我一次次地帮你、救你,什么心里话都对你说,而你就是这样对我的!难怪你会劝我一心一意侍奉陛下,还劝我不要把我腹中孩儿打掉,原来你存的是这心思!我万万没想到,伤我、害我、骗我最深的人竟然是我最信任的姐妹!”
“虽然我与燕王两情相悦,但我对你没有半分欺瞒,更没有算计你。即使我告诉你燕王与我的事,你又能如何?你能阻止燕王吗?他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你是要对我下手吗?”兰卿晓据理力争,“一旦你对我下手,你觉得燕王会放过你吗?”
“哈哈哈……”玉肌雪凄厉地笑,身子微晃,满面悲怆,满心悲凉,“我怎么这么傻……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她钟情于燕王多年,燕王非但对她没有半分怜惜,反而对她的好姐妹情有独钟。
这教她如何甘心?让她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