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喧嚣,回响在聂深耳中。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欧阳平静地开口。
罗堪微微一怔,侧脸看着欧阳。
欧阳手上握着一把刀,是孔最遗落的那把薄薄的刀片,正插在罗堪的胸肋,沿着肋部向上延伸。
罗堪低头看了看,然后高高举起欧阳,凶狠地掼压在地,一脚踏在欧阳胸口。欧阳的身躯发出碎裂声。
“操你妈的罗堪!”银子弥喊道。
欧阳的身体如一条薄薄的布袋,毫无反抗之力。
聂深如箭一般冲向罗堪,却被一群黑鲛人紧紧围住。
罗堪从自己胸肋上拔掉那把刀,随手扔在地上,然后一脚把欧阳踢开,拖着缪璃走向海边。
尔雅冲过来,捡起刀,再次戳向罗堪。屠侍卫怪叫一声扑上前,抓住尔雅,但被银子弥上前挡住。双方打在一处。
孔最艰难地爬到欧阳面前,手掌抹掉欧阳脸上的泥浆。欧阳奄奄一息,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声,嘴里不断涌出黑血。
孔最说:“你怎么就死了?我应该亲手处决你才对。”
欧阳慢慢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光泽。“我能看看你的手臂吗?”
孔最拉起袖子,露出干瘦的胳膊。
右手臂正面,距离腕部横纹7寸的位置印着一张邮票,邮票旁边紧挨着一颗青色的痣。
欧阳只看了一眼,就把眼睛闭上了。孔最的手臂垂在地上,发现欧阳眼角有泪痕。
“你怎么了?”孔最问。
欧阳低喃:“你的名字是你外婆起的。”
孔最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你的胎记长在那个穴位上:孔最穴。”欧阳慢慢睁开眼睛,“你不姓孔。信使家族的猿手不可能用异姓者。其他部门可以,但猿手决不可以。你姓欧阳,孩子,你叫欧阳最。”
孔最瞪着欧阳红葵,嘴唇哆嗦着。他想起了三七粉。三七粉挑选他、训练他,难道并不是随机的?还有三七粉的材料上缺失的页码,以及三七粉临终遗言:这不是私人恩怨……
孔最觉得心中有一种愤懑,无法宣泄,也不知该怨恨谁。
“孩子,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帮帮聂深。”欧阳说,“还有……把我忘了。”
这时,聂深冲了过来,扑倒在欧阳身边,把他的脑袋抱起来,搂在怀里。
“聂深……你快憋死我了。”欧阳说。
聂深流着泪,双手松开一些,低头看着欧阳。“葵叔……”
“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无能为力。”欧阳凄然一笑,然后他神色一凛,最后说道,“聂深,我只希望你记住,一个人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在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欧阳便不再动了。他仍然睁着眼睛,望着大雨倾泻而来的苍茫天空。
聂深陡然发出一声号叫。他的号声穿透了连绵不尽的雨声,在天地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