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蔓露说:“由于净化之后的骨骼变脆,很难长年储藏。但只要这滴液体不干涸,就能通过掌心的那一小块皮肤,给白骨断手输送养分,使它不会碎裂散落。”
“液体如果没了,这只白骨断手就变成了残渣?”
“可以这么说。”
安勇由衷叹道:“这一套仪式做下来,既留下了所谓忠贞者的纯洁之手,又有符珠哩的血,而且这断骨,是用符珠哩的血喂养的,正好象征了尊主与忠贞者的融合。”
“你的悟性不错嘛。”
“符珠哩真厉害啊。”安勇说。
“他这么做当然是给活着的人看的,希望换取更强烈的忠诚。可是时间久了,符珠哩发现,人类实在不可靠,有的心底还是认为黑鲛人是异类,有的伺机背叛。”
安勇冷笑一声:“难怪符珠哩不再玩那套虚的,干脆转化为恶徒与奴仆,把人变成畜生。”
蔓露点了一下头,示意安勇往上走。
两人一前一后,踩上一架扶梯,互相传递着,把那只白骨断手拿到了地面上。
安勇问:“可是这玩意儿,怎么落到了三破口?”
“这有什么奇怪的?”蔓露不屑地说,“符珠哩被诛鲛士赫升割掉了鳞片,隐匿到时空缝隙之后,九渊市的黑鲛人族群陷入混乱,格局大变,桀罗将军罗堪趁乱出手,铁腕统治。原本效忠符珠哩的力量被踩在脚下,惶惶不可终日,还管什么纯洁之手?”
“嗯,乱局之中,命都难保,无法继续保留那些虚头八脑的玩意儿,却又不敢随便丢弃,便藏在三破口,因为那里不仅隐秘安全,而且环境和温度适宜。”
两人经过九渊市第六中学时,天已经亮了,一抹朝阳洒在校门前,卖早点的摊子支了起来,摊主掀开了热气腾腾的锅盖。
安勇耸起鼻子,贪婪地嗅了嗅。“吃点啥吧。”一边说,一边急切地挪步。
“等等。”蔓露努努嘴。
安勇这才想起,自己还捧着白骨断手,这要是出现在大庭广众下,还不把人吓死。
“把它给我吧。”蔓露说着,随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玉质的盒子。
“你——”安勇气得眼睫毛都炸了,“你早就准备好了,还让我一直端着?”
“考验一下你的平衡力和耐心,还不错。”蔓露轻松地接过白骨断手,放进那个椭圆形的盒子里。
安勇咬了咬牙根,大步走到摊档前,嚷道:“来一碗粿条面!”
摊主见这位气势汹汹,不敢怠慢,赶紧给盛了一大碗,猪肉放足,蒜油给够。安勇接过碗,呼噜呼噜大嚼一通。
蔓露嫌弃地看着安勇,指一指旁边的摊档,对安勇说:“我要喝五果汤。”
“自己不会叫?”安勇瞪她一眼,干脆扭过身,兀自大吃。
忽然发觉不对,转回脸一看,蔓露竟然走了。
安勇放下碗,撒腿便追。
摊主在后面喊:“钱——”
安勇抛下一张五十元钞票,好不容易追上了蔓露。
“要喝五果汤是吧?”安勇气喘吁吁抹着嘴角的蒜油,“前边有一家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