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告诉家族,欧阳已经死了,不是一样可以放假吗?”赫萧说。
孔最苦笑一下:“上头一怀疑我,我就说欧阳死了,这也太巧了。家族一定会调查欧阳的死因,然后就会发现死亡时间对不上,由此证明我一直在盗用家族的搜索资源,是在欺瞒家族。当年因为欧阳的背叛事件,家族遭受了一次信用危机,现在我又来一次——”
这父子俩是不是商量好了,要整垮家族?
赫萧沉吟片刻,说:“那就只能给家族提供欧阳红葵活动的证据。”
“可是没有啊,人都死了埋了。”孔最把帽子摘下来,重新戴好。这个动作做了三遍,表明他有些焦虑。
这件事无疑走入了泥潭。
赫萧默然不语,微阖双目,一只手背在身后,手指上不停地玩着火柴盒。火柴盒在指掌间转了十几圈。一抹斜阳透过树枝洒在他的额头,投下一片迷离的光影。
赫萧问:“家族要求你什么时候提供欧阳还在活动的证据?”
孔最说:“三天期限。”
赫萧说:“有个人能暂时缓解这个泥潭。”
“谁?”
“聂深。”赫萧看了孔最一眼,“九渊市各方势力都知道,聂深和欧阳红葵共生共存,聂深可以间接证明欧阳还活着。”
赫萧的话,无意中刺痛了孔最。孔最并不是玻璃心,但突然提到自己的父亲,想到他二十几年对自己不闻不问,却围着另一个人团团转,与对方“共生共存”,这份疼痛,只有父子血缘才能体会到,这才是人之常情啊。
孔最很快恢复过来。内心深处除了刺痛以外,其实,还有着隐隐的敬佩。
与欧阳有血缘羁绊,却无亲情连接,当作旁观者去看,欧阳做到了一个人的极致。
东躲西藏,忍受一切卑微和狼狈,成功保护了聂深,从稚子到成年,直至用一己之力,送聂深登坛,自己却死在漫天黑雨中,连一块最简陋的墓牌都不能留下。可他做完了自己的事。
“孔最,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吧?”赫萧问。
“聂深现在是黑鲛人的少尊主,他怎么证明欧阳还活着?”
“拐个弯就行了。我们诛鲛士作为第三方,对外放出消息:由于欧阳反对聂深成为黑鲛人的少尊主,聂深一怒之下,把欧阳关了起来。”
“什么?”孔最愕然,“再给聂深加一条罪状:囚禁大恩人!”
赫萧语气平淡:“黑鲛人的少尊主完全有理由这么做,欧阳也不需要露面。即便退一万步,信使家族敢去找聂深调查,那聂深不管怎么辩解都是错。”
“然后……”
“我们追杀聂深的行动更是顺理成章。”
孔最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抬脸说:“这个谣造的,我认为可以的。”
赫萧的脸庞转向远处的研究院。“现在我们专心解决研究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