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周老大声咳嗽一声:“诗诗,别捣乱!”
赫萧忙问:“姑娘见过萨伯?”
诗诗忽然抿嘴一笑:“你这人说话挺有趣。对,我还去过他家,陪阿姨聊了一下午。阿姨太孤独了,很可怜的。”
赫萧与缪璃互视一眼,有些兴奋。
周老十分无奈,说:“是有这么回事,当年诗诗十岁,有一次被萨伯的老婆看见了,很喜欢诗诗,想认个干女儿……”
“诗诗是萨伯的干女儿?”缪璃惊喜地问。
“没有,我老婆不同意。说那两口子神出鬼没,糁人。”周老苦笑着说,“幸亏没认,不然现在也气个半死。”
“切。”诗诗一撇嘴,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缪璃问:“那次去萨伯家,周老没一起吗?”
诗诗笑道:“老爹把我送到路口,有别的事,让萨伯接的我。”
赫萧忙问:“他家的位置,姑娘还记得吗?”
“我想想……哎呀,时间太久了……我记得路上有一片香樟树,那天刚下过雨,我还滑了一跤。”
赫萧与缪璃面面相觑,诗诗提供的信息毫无特点。
“噢,那天的落日很大、很红,我从他家一出来,对着夕阳奔跑,爽毙了!”诗诗兴奋地补充道。
周老都听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缪璃连忙问:“萨伯家的周围环境怎么样?”
“……对了,路两边有很高的坡,就像台子一样,上面全是一家一户的居民大院。反正往他家走挺累的。”诗诗回忆着说。
缪璃接着问:“你和萨伯的妻子聊了什么?”
诗诗摇摇头:“早忘了。阿姨真是很漂亮,我都想住在他家,给他们当女儿。”说着,瞥了老爹一眼。
周老又给脑门上敷了冰袋,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
缪璃又问:“他家没请你吃饭吗?”
“吃了,阿姨喊萨伯去买菜,萨伯很快就买回来了,我以为他随便买了点烂东西,没想到很丰盛,有不少海鲜。”
“那……”
“好了吧,我还忙着呢。”诗诗站起身,出门而去。
“这没礼貌的孩子。”周老埋怨道。
赫萧与缪璃告辞之后,周老独自坐在椅子里,敷在额头的冰袋已经没有感觉了。他忽然把冰袋抓在手里,用力扔到茶几上,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说道:
“诛鲛士这次是探寻萨伯的消息,我不明白原因,萨伯三四年前就没音信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没有骗人……你们帮我保命,我这些年帮你们传递消息,两清了吧……”
从周宅出来后,赫萧与缪璃走在街上。日近黄昏,街市上渐渐热闹起来,但与九渊城的嘈杂相比,这里的热闹是温和的。路边摆着不少鲜花摊,赫萧买了一束玫瑰给缪璃,缪璃心里盛满了喜悦。
——玫瑰快开了,等到它谢了,你也走了。
曾经属于他们的美好岁月,在英伦三岛,十六岁的缪璃去英国读书,赫萧跟随陪伴。如今想来,那竟是八十多年前了,悠悠岁月,恍惚如梦,中间隔着漫长的黑暗期,却因为有彼此陪伴,黑暗中互相守护内心的一抹光亮,照见了真情。
此时此刻,幸福如约而至,竟可以漫步街头,牵着彼此的手。
纵然玫瑰谢了,也是永不分离。
回到旅馆,两人把今天得到的信息重新梳理了一下,既有疑问,也有收获,基本可知的情况如下:
八年前,萨伯请周老帮忙寻找隐秘的房子,是为他的妻子,可是他在诛鲛士组织内,却始终以“未婚”的身份出现,为什么要隐瞒这桩婚姻?
萨伯十分爱护妻子,却又让妻子忍受长期的孤独,为什么?
萨伯的住所在一道坡梁上,那里一家一户全是居民大院。萨伯家的房门朝西,从他家出来时,正对着夕阳。萨伯家附近有海鲜蔬菜市场,他可以很快买菜回来,而且他肯定常去,知道哪里有好货,这又从侧面说明了,他妻子很少出门。
赫萧与缪璃整理好已有信息,立刻告知了九渊市的聂深、银子弥,还有其他两组人马。最终大家把所有信息汇总,找到交叉点,那里就是萨伯的下落。
鉴于本月初,萨伯曾出现在梅州的古庙里,赫萧和缪璃打算在梅州再调查一天,以确定萨伯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