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士团陷入绝境时,突然有雷电击中石塔,一道霹雳将石塔砍碎,裂成九块石头,其中有一块,自然形成了锤头和手柄。随后有一位壮士赶来,捡起石锤怒砸黑鲛人,然后背起重伤的大士,与其他大士一起杀出重围。”
聂深沉浸在这个传说里,有些出神。
银子弥笑一笑,说:“旁人未必相信这个故事。”
聂深说:“我不在乎这个故事的真假,而是它传递的勇气。”聂深朝地上指了指,“这里确实是八块石头,少的那一块,应该就是石锤。”
银子弥说:“或许前辈们限于时代,会盲从于某个传说故事,但后世的诛鲛士,有人实地考察过。把这些碎裂的石块,用电脑重新拼接、复原,确实是一座石塔,缺失的那一块,正是塔顶。”
聂深点点头。“我们现在寻找的萨伯,也算是一个丢失的塔顶吧。”
银子弥说:“以萨伯的高度,他当得起这个荣誉。”
聂深说:“从这一点来看,或许应该感谢我们的对手,如果不是他们逼迫,我们居然忽略了重要的一块拼图。”
银子弥抬头望着天上的流云,秀发在越来越大的风中飘舞。“是啊,找到那块缺失的拼图,才是一个完整的时代。”
两人在荒凉的石塔坡上搜寻了一番,只有一座木屋,残破不堪,显然许久无人居住。带着淡淡的失落,聂深和银子弥离开石塔坡。
银子弥说:“我想回一趟黄花山总部。”
“是该回去看看了。”
自从黑鲛人袭灭了总部,银子弥一直没机会回去,心中却有着难掩的悲伤,不敢触碰,有时只是想一想,就让她感受到锥刺般的疼痛。
返程仍然从榕江走,不同的是,这次坐船直达海门湾,从那里换渡轮,入海,前往南芜岛西半岛的黄花山。
银子弥在渡轮上接到缪璃从梅州传来的信息,详细说明了两天的调查情况。
银子弥这才知道,本月初萨伯在梅州,那个时间正是千步沙大战发生前后,难怪黄花山总部被灭、三位大士陨落,萨伯没有露面,当时他身在一百七十公里之外。明白了这一点,银子弥反倒松了口气。
不过,如果萨伯知道,造成诛鲛士组织土崩瓦解的真相,荣师要负重大责任,不知萨伯会作何感想?
也许他庆幸自己早一步摆脱了污泥……
也许他会发作神经病,去荣师的坟前大骂三天……
“阿银,你笑什么?”聂深问。
两人正站在船舷一侧,望着平静的海面。
“我对找到萨伯更有信心了。”银子弥说。
“你刚才不是说,他在梅州吗?”
“赫萧和缪璃还要进一步确定,不过我感觉萨伯在九渊市,他去梅州可能是陪着老婆散心吧。”银子弥拢了拢秀发,“九渊市才是他的根。”
“如果他在九渊,肯定知道你们诛鲛士遭到的劫难,为什么不闻不问?”
银子弥沉默片刻,说:“对萨伯不能用常人常理。他三年前离开,其实不算突然,高层互相看不顺眼,总有人自行退出。他既然退隐,以他的性格,很难再自己跑出来。”
“何况现在有赫萧主持大局,”聂深笑道,“萨伯肯定有顾虑吧。”
“咱们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具体什么情况,找到萨伯就清楚了。”银子弥说着,忽然起了玩心,冷不防在聂深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差点儿把聂深的眼泪捏出来。
“这么酸……”聂深呲牙咧嘴。
时近黄昏,一轮硕大的落日悬在海平面上,暮归的鸟群从海与天之间掠过,留下阵阵鸣声。
夕阳在聂深和银子弥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将他们的身影烙印在晚霞中。
这一刻,竟似已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