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之前暴怒发疯,骂遍老云家所有人,可她从头到尾没有骂过云大川半个字,甚至在提到云大川的时候,王寡妇的语气都会软下来几分。
很显然,王寡妇对死去的云大川是有情的。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王寡妇觉得原主是克夫克母命,恨她克死了云大川,更恨不得她立刻去死,也没有理由骂原主是小贱种。
毕竟原主是王寡妇和云大川的女儿,如果原主是小贱种,那她和云大川又是什么?
再说王寡妇那么喜欢云大川,又怎么舍得用‘贱种’这样的字眼去侮辱云大川?
除非,原主的身份有问题。
如果原主不是云大川的女儿,或者不是王寡妇的女儿,又或者跟这两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那老云家这么多年对原主的困境视而不见就解释的通了。
没有血缘关系,老云家想养着原主,想为原主出头,在王寡妇面前也显得不那么的理直气壮了。
云裳转过身,看着前面一发不发,冷着脸闷头赶路的云二川,心中有些触动。
如果原主真不是云大川的血脉,那她欠老云家的人情可就大了。
为了她这么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丫头片子,老云家能下定决心给离家守寡儿媳找婆家,这份心意比起亲孙女也不差什么了。
此时已是十一月了,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像是一把把小刀子,刺得人手尖脚尖木木的疼。
云裳裹着被子还觉得冷,云二川只穿一件棉袄,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敞开棉衣领子,迎着风大踏步的往前走着,甚至额角处还渗出细密的汗珠。
只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云二川的一张脸是煞白的。
云裳心里很清楚,云二川之所以会这样,除了赶路走得急之外,更多的还是心里的苦闷无处发泄,太过憋屈的缘故。
怕云二川气出毛病,云裳也不敢在此时试探原主的身份,晃晃悠悠地从筐里站起来,一边给云二川擦汗,一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二叔,我姑去县城哪里玩了?待会儿到县城要先找我姑吗?”
“你姑同学结婚,去吃喜酒了,咱们等下晌回来的时候再找她。”
“哦,二叔,咱们是哪个县的?”
“咱们是清河县的。”
云二川说了两句话,情绪缓和了许多,脚步也开始慢下来了,“裳囡啊,以后你妈要是打你,你就使劲跑,不要站在原地挨打,知道了吗?”
云裳心里咯噔了一下,听云二川这意思,是不打算让她回老云家了?
“裳囡,你别怪二叔,二叔也没法子,你妈要100斤玉米,30斤白面儿,二叔拿不出来……”云二川语气沉重地像是坠了块石头,整个人精气神儿都低落下去了,“裳囡,你再忍忍,我今天托人给你妈找人家,等她嫁人了,二叔就接你回家好不好?”
云裳一脸无语的拍了拍额头,咋就这么老实呢?
看来王寡妇那嚣张跋扈的脾气都是老云家惯出来的!
眼看云二川羞愧得都抬不起头了,云裳到底没忍心为难他,开口应道:
“好,我听二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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