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可见她一大把年纪,孤家寡人的住在茅草屋里,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儿不得劲儿。
顾时年大概能猜出一点云裳的心思,一路抱着她,主动说起了田婆婆的事情。
“阿裳,这个田婆婆不简单,你不要被她那间不开火也不住人的茅草屋给骗了。”
云裳愣了,“顾二哥,你是说……田婆婆吃住都不在那里?”
“应该是。”顾时年沉吟了一下,“田婆婆床头的被子上有一层薄灰,灶台的瓦罐上也有灰,可灶膛里却是全新的,没有被柴火或者炭火烧过的痕迹,这说明田婆婆有别的落脚的地儿。”
云裳没有想到情况是这样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怔愣半晌,趴在顾时年脖子上听他继续往下说。
“现在这个年代,能被划分成大资本家的,都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像田婆婆这样的出身,就算落魄了,也会留有后手,是不会在吃穿上受罪的。
刚才光线不好,你可能没有注意到,那田婆婆的身子骨虽然瘦,脸色却比街上大部分人都要健康,她身上的棉袄,里面也应该压的是新棉花。现在除了工作不如意外,田婆婆的日子可要比城里大部分人家都要舒坦。”
顾时年这话还真不是瞎说,田婆婆刚才给的镯子,可是颜色非常纯正的帝王绿,能在清算中留下这样的物件儿,又怎么会是简单人物。
云裳更泄气了,觉得自己俩大眼睛白长了,看人一点儿都不准。
顾时年见不得云裳沮丧的小模样,换着话题问她,“阿裳,早饭想吃什么?”
“豆腐脑!”
一说吃的,云裳马上来精神了,想起国营饭店滑嫩的豆腐脑,再浇上鲜香的卤子,口水都要滴答出来了。
她之前从没有吃过佐料如此丰富的豆腐脑,上次在顾时年碗里尝了一口后,立刻上瘾了,觉得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豆腐脑。
这点小小的要求,顾时年自然会满足她,还让云裳准备好饭盒,准备多买几份给她带回去。
火车站附近就有国营饭店,两人过去时,店里已有两桌拎着大包小包、准备赶火车的客人在吃饭了。
顾时年放下云裳,在柜台处买了两份豆腐脑,一边吃饭,一边听那两桌客人闲聊。
而云裳的心思全在吃上,先尝了一口豆腐脑,发现味道跟另一家店的差不多,赶紧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饭盒放在顾时年手边,然后头也不抬的吃了起来。
饭店靠门口的位置生着炉子,上面放了一口大锅,锅里的篦子上是酱色浓郁的卤面,随着炉火加热,锅边升腾起白色水雾,而卤面的味道则随着水雾飘出饭店,再随风飘出了老远。
饭店门口的路边坐着一位瘦骨嶙峋,一脸菜色的孩子,闻到诱人的卤面香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饭店里装卤面的大锅,不停咽着口水。
女服务员从柜台里拿出两双长长的筷子,走到炉子边,双手抓牢筷子,自下而上的翻腾卤面。
面香味更加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