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事,刘备他实在是没兴趣参与。
可是还没等他把告辞的话说出去,刘表已经开口:“玄德且坐。咱们一道听听,允儿来是要说些什么?”
刘备无奈,只好又坐了回去。等到张允来,刘备也没见他怎么恭敬行礼,直接在跑刘表跟前道:“舅父,大事不妙。”
刘表被吓了一跳:“如何大事不妙?可是周公瑾攻破襄樊了?”
张允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蔡威蔡仲俨。蔡仲俨在通敌。”
刘表神色一肃,眼睛立刻眯起。
刘备则蹙了眉:“张将军,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切莫儿戏。”
张允扭头看着刘备,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两封信递到刘表面前:“这是被他放在西陵书房,藏于一个精致木匣内的。外甥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才得到手的。”
刘备表情不变:“张将军,若真是通敌之证,如此重要的东西,蔡仲俨又怎会放置于西陵书房?若是看完以后,即可烧掉岂不保险?且西陵远在江夏,张将军又是从何处得了这些东西呢?”
张允脸色涨红瞪着刘备辩解道:“这是与不是,自然待舅父看过再做分晓。至于允为何会得到此信……那就不劳玄德公挂问了。”
刘备听了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却有了另一番思量。
刘表在两人对话之机已经拆了信封,待看过以后,气的啪的一下摔在了桌案上:“他蔡仲俨想干什么?反了不成?”
张允眼里划过一丝得意,捏起一封信:“您看,舅父,这就是他暗通许都的证据。这个叫……蔡妩的人,分明就是在召他回去。投奔曹操。”
刘备又锁了眉头,在请示过气咻咻的刘表后,拿起了其中一封,浏览起来。待浏览完毕后,刘备笑着跟刘表和张允说:“听语气,这恐是一封家书吧。算不上是……”
“若是家书就更不得了了。”张允满脸郑重,“舅父,你想啊,蔡威当年带着一众孤儿来投荆州,我们那时并没有仔细询问他,只当他也是无父无母罢了。可现在他忽然冒出爹娘不说还有了这么些家书。哪个敢保证,他现在还能一心为荆州,而不是回去到许都爹娘身前?”
刘表眯着眼睛,一言不发显然咋思考张允话中的可能性。
刘备赶紧上前:“刚才张将军也说蔡仲俨投于荆州十几年。十几年鞍前马后,。若只凭几封薄纸便功劳尽抹,草草定罪。恐会引部将寒心,外人非议。景升公,还请三思。”
刘表闻言绷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转向刘备:“既如此,那便依玄德之言。此事先按下不表。孤待要看看,蔡仲俨他是不是有投敌之心?”
刘备微微地舒了口气。待从刘表那里离开以后,立刻就差人往蔡威府上送信儿。送信儿刘备也不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的暗示:你最近出门或者行事小心点,别惹事。跟朋友往来尤其跟荆州以外的朋友往来,千万当心,不要落忍把柄。
蔡威接到口信儿的时候人正在气头上呢:魏延派来报信的人跟张立派来给信的人前后脚到的襄阳。魏延的人是往他府里走,张立的人是往张允那里去,张允那边事办完,他这边也听完了。
正想辙应对呢,刘备口信儿到了:得,甭想了,刘表知道这事儿了。你以后还是老实点,低调点。另外上心提放点人,甭着了道还不知道自己亏哪里呢?
刘备那话掰开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蔡威眼瞅着送信人离开,胸口那个闷气,一阵阵脑袋发晕:他现在恨不得掐死张允!若说以前,他跟在张允对着来,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跟张允弟弟之间嫌隙,蔡威多少还留有一些余地。现在……哼,现在蔡威想把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犹不解恨!
他旁边萧图看着蔡威脸色一阵变幻,不由在旁边添火说道:“爷,这景升公也太……爷,咱们回江夏吧?”
蔡威冷笑:“回?怎么回?逃回去吗?”
萧图一噎,不说话了。
“文进,那笔墨来!”蔡威豁然起身,一脸正色地跟文进说道。文进问也不问,直接下去办事。萧图眼瞅着文进离开了,再瞧瞧蔡威那种阴沉沉的脸,不由心里发憷:“爷……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蔡威眯着眼睛,冷笑连连。萧图听着那笑声,只觉得后背发寒,头皮发麻,恨不能跟着文进一道出去了。
而蔡威则在笑完以后,脸一绷,声音低哑,阴测测如腊月寒风:“自然……是按照玄德公的意思办。”
萧图傻了,诧异地看着蔡威,眨着眼睛想:这到底是不是他们家爷?不会是被换了芯子吧?
结果紧接着下一句,萧图就推翻了自己念头,因为蔡威又恢复了他平日似笑非笑的表情,仰着着漂亮的脸庞道:“只是……也不能尽等着被人找麻烦,有点防备还是要的。阿图,附耳过来。”
萧图听话的把脑袋凑过去,然后就在蔡威的耳语中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啪”的一声一合拳头:“爷,咱们早该这么干了!老子忍那小子很久了!这回你瞧好吧,我要是不让他吃顿苦头,我就不姓萧。”
萧图说完就兴高采烈告辞出屋,然后召集人手,兴匆匆去干蔡威给他安排的活儿去了。
文进走过来的时候拿着托盘,正好碰上出门的萧图,瞄了萧图一眼,什么也没说,又把东西给蔡威送去了。
只是在蔡威下笔之前,文进微微按住了笔杆:“公子,您可想好了。这几封信下去,可能就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