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瞧着榻上的这名宫婢,面露愧疚。
闯祸的马是他的,因他晨起练剑不小心刺伤了它的后腿,一向温顺的骏马突然发狂般的奔出内侍监,待他赶出去时,祸已经闯出来了。
江太医正在给受伤的宫婢施针,似乎伤的不轻,嘴角一直渗着血。
“江明,倒底如何?”司马南心急如焚的问着一直低头施针的男子。
男子方才扭过头去,与司马南讲话。
冷静终于可以喘口气出来。
“司马将军,大约无碍,这丫头的身体竟然皮实的很,虽说有些内伤,却不甚重,服过我的创伤丸,不几日也就好了。”江明微微笑道。
司马南的眉头却拧的更紧。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亲眼看见这名宫婢被抛出丈远,怎么可能如江明说的这般轻松。
况她嘴角还渗着血。
这个江明,分明没有用心!
床上的宫婢却自己爬了起来,扶着床沿,要弯腰下床。
江明怔住,呆呆的瞧着。
司马南早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问道:“姑娘,再歇一会儿。”
“谢将军大人关心,奴婢还有事要办,既然太医说奴婢无妨,那就不打扰大人公事,告辞。”
冷静推开他的手臂,蹲下身穿鞋。
身上还是很疼,却可以接受。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就这么瞧着她慢慢的走出房间去。
司马南盯着她瘦削的背影,轻声问道“江明,她当真无碍?”
江明哏了哏,答:“你也看到了,她自己走出去了嘛。”
冷静走出去的时候,马车已经整理好,施公公正要扬鞭,催促骏马上路,见她出来,冲她和蔼一笑,下车来,拿下踏脚凳,扶她上车坐好,方才继续赶路。
丰彩盯鬼一样的的盯着她,良久,才问一声:”你当真没事?明明被抛出那么远。”
冷静咧了咧嘴角,算是答复。
“果真是干粗活的贱人,皮糙肉厚。”丰彩低头嘟囔一句。
冷静没有理会她的话。
展眼间,马车倒从皇宫后面的角门进得宫中。
将床单与司衣司的宫女交割明白,丰彩便笑嘻嘻的摇起了施公公的袖子,让他在宫外稍等片刻,她去去就来。
施公公答应着,拽着马车离开。
“今儿本姑娘心情好,带着你长长见识去。”丰彩高声说道。
冷静施礼谢她,丰彩便愈加得意。
带着她一径来到贤妃娘娘的住处,万春阁。
娘娘不在,只有几个守院的丫头子,见了丰彩,过来拉着她的手,叽叽呱呱的说话。
冷静趁机来到门外,要完成徐嬷嬷嘱托之事。
庆春果然如徐嬷嬷所说,立在那里守门。
冷静将手伸进袖里,方知闯了大祸。
匣子不见了!
必是才刚那场车祸,将袖中的匣子甩了出去!
她懊恼的咬住嘴唇,心里沮丧不已,若就这样回去,依徐嬷嬷的个性,必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抬头瞧了瞧庆春,庆春朝她露出善意的微笑来。
“奴婢冷。。。。。。”冷静正要开口解释这事,却只见丰彩哭着跑出来,扯着她的手便往外跑。
直跑出宫门,方才放开她的手,伏在马车上,嚎啕大哭起来。
冷静摸着被她的指甲掐的生疼的手掌,抬眼瞧了瞧车上的施公公。
满脸褶子的施公公像个参透了人生道理的老僧,叹息一声,摇摇头:“丰彩呀,你被罚进浣洗局的那一天起,就该有这样的觉悟,后宫永远不缺人,你一走,你的位置便有许多人惦记,想原路回去,并非易事。”
丰彩抬起头,擦干泪,吮两下鼻子,神色异常,拉出寻死觅活的架势,就要往宫门外的柱子上撞去。被冷静拦腰抱住。
“你放开我,与其要留在浣洗局做一辈子粗使奴婢,不如撞死在这宫门上,了却这一生。”丰彩大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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