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内侍监的台阶,打开她给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来,想也不想,便丢到了嘴里。
江明看到后,奔上前来,探手过来抠他的嘴,已经晚了,他已经将药丸吞了下去。
“快吐出来!什么东西,也敢往嘴里送!”江明扯着他的衣袖,跺脚大嚷。
司马南仿佛没看到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只顾瞧着手里的药瓶,嘴角一抹绚烂的笑容:“忘了问问她,一次吃几颗了。”
“你娘的想死也不挑个日子,今儿是老子的生辰,快给我吐出来!”江明摇晃着他的胳膊继续大嚷大叫。
“嚷什么,我死了,对你未必不是件好事,毕竟我想杀的人,你总是想救,我千方百计的要杀,你就千方百计的要救,我若是死了,你也不必这么辛苦不是。”司马南将瓷瓶小心的揣进怀里贴心的背心口袋里,淡声道。
江明紧盯着他的脸,瞧着他的面色无变,却慢慢的泛出些许红晕,方才吐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苦笑:“你千万莫要死了,你若是死了,还有谁能衬托出我这大好人的名声来。”
“我的敌人,有一半是你给我树的,否则他们不过都已经是地下的白骨,对我,并没有威胁。”司马南颇认真的说道。
江明拂袖而去,慈悲为怀的语调:“我实在是在为你积德,免得你死也要去下地狱受苦。”
浣衣局新分配来四个宫婢,衣衫亮丽,气度不凡。
裴少芬冷眼瞧着冷静,仿佛看一个死人。
这四个宫婢分别唤作风、花、雪、月。
是刚打入冷宫的万妃的贴身侍婢,她们的名字都是皇上亲自赏赐的。
风花雪月瞧冷静的眼神分明就是瞧不共戴天的仇人的眼神。
春风,夏花,秋雪,冷月,你们才来,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我先带你们熟悉下这里的路径,免得以后走错路。”
冷静面无表情的说道。
四个人微微点头。
冷静带她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才转到淹死止行的那口古井边。
“这是止行死的地方,我曾经以为我肯定救的了她,结果她还是死了。”冷静指着那口井,冷静如水的声音。
“该死的人,总是要死的。”冷月冷笑道。
“你错了,谁该死谁不该死,皆由人心而定,我若不认为她该死,她就不该死,我想救的人,若她还是死了,我一定心不甘,就是阎王老儿我也要去跟他讲讲道理。”
冷静操着手慢慢从古井旁走过去,声音清凉如古井里刚提上来的冷水。
春风不由打个寒噤,盯了其它三人一眼。
“春风,你怕了?”冷月低声问她。
“我不怕,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那杯毒酒并没有毒死她,赖公公明明说,亲眼看着她和止行喝了那毒酒。”春风道。
“赖公公被她收买了而已,你也不想想,连大将军都肯替她背锅的女人,必不会一无是处。”秋雪道。
“大将军替她背锅?搞笑!我看大将军只是被她算计了而已。”冷月道。
“不管是算计了,还是替她背锅,敢打大将军主意的女人,都不是好对付的女人,我们一定要小心。”夏花道。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何况我们有四个人,来日方长,不信替主子报不了这仇。”冷月冷笑。
“你们在说什么?熟悉了地方没有?熟悉了,就过去帮她们晾床单去。”裴少芬板着脸走过来,吩咐她们道。
四个人带着一脸冷笑,跟随她过来做活儿。
冷静回到房间刚喝了口水的工夫,便听见院子里吵了起来。
她放下茶盅子走出去,只见两个小太监正叉腰对骂,谁也不服谁。
见她走出来,倒是住了腔,却一齐朝她而来:“冷管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我正想问问你,我们万春阁的白单子被他们畅春院的红单子染了色,这事怎么办,是不是要回禀了梁司制,让她清白处置呢?”
万春阁的小太监栓儿先开口责难道。
“这是他们浣衣局的奴婢做错了事,你倒是骂我做什么,我家主子虽然不及你们贤妃位高,可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这你比我清楚。”
畅春院的小太监明天针锋相对。
“栓儿,这是哪位公公的单子?”冷静瞧着他手上被染坏的白单子问道。
“是我师傅的。”栓儿不悦的声音。
冷静将手缩进袖里,摸出一锭整银来,拉过栓儿的手,塞进他手里,温吞吞的声音道:“算是给我个面子,让你师傅再去弄条新的罢,
这种事,不值得打扰梁司制,你和你师傅一向好心肠,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开口,多个朋友多条路,小栓,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