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叫一声:“这个周尚宫,真是嘴上没把门的,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说出来,他还是告诉你了?”
“尚宫局最近一直只有进帐,并无出帐,管帐的太监俨敢瞒报?自然要告诉朕,周大娘并不想告诉朕,是朕逼他说的。
你也是,这种事为什么要隐瞒,朕又怎么忍心克扣你一人,去成全这一群不知稼穑艰难的米虫。”章心疼的说道。
冷静伸手掩了他的嘴,笑道:“皇上,臣妾这么做,都是为了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布衣荆钗苦了这许多年,如今你成了一国之君,她老人家也该享受享受了,何必再让她为这些琐事操心劳累?”
章的眼睛里是真诚的感激,紧握着她的手,半晌方才低声道:“冷静,朕不会一直这么弱,你等我,最迟三年,朕必与你白首同心,不会再受他人所制。”
冷静温柔的瞧了他一眼,将手里剥好的瓜子仁送到他嘴里。
她做这么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可她实在等不了三年,三年太长,超出了她的耐心。
他现在不敢废后,因为他还需要管寄奴。
可如果管寄奴都要他废后呢?他是不是就没有托辞了?
冷静温柔的眼眸背后,溶进寒冰一样的光芒。
“冷静,你每天早上让大送给朕喝的是什么药粥?不无味道甜美,还特别提神,朕现在几乎离不开它,一时喝不到,就无精打彩。”章抚摸着冷静的的手,柔声问道。
冷静心中泛起冷笑。
是的,她处心积虑熬出来的粥,怎么会不让他上瘾呢?
他有句话说的对极了,她的确是隐藏不露的高人,不光隐藏不露,还心怀叵测。
“皇上,到了诵经的时辰了,臣妾要回妙音寺,不能陪皇上了。”冷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告辞。
章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手,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走出亭子,忽又想起什么,冲着她的背影喊:“晚上朕去找你,听你弹新曲儿。”
冷静仿佛没听见,径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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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容在关太后跟前哭哭啼啼个不住。
关太后冷着脸喝茶,不理她。
管容终于还是碍不住,跪倒在地,哽咽道:“母后,你可都看见了,犯了这样儿的错,都能平安无事,以后还叫儿臣怎么掌管后宫?那些新来的指不定怎么笑话儿臣无能呢。”
关太后放下茶杯,叹口气:“容儿,你确实无能,不光无能,还不开眼,不知道火候。你可知道,皇上今儿为什么嫌弃你?”
管容擤擤鼻子,哭着摇头。
“如今国库空虚,皇上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弄银子,而你却不知稼穑艰难,依旧大手大脚的花钱,他如今听到银子二字都神经过敏,又何况你张嘴闭嘴就是重金购物,他岂有不恼的?”关太后温和的声音教训道。
管容张大了双眼,怔一怔,不服气,依旧委屈的流泪:“前朝之事,与后宫何干?再怎么缺钱,也缺不到母后和咱们的罢?
再说了,我又没有花皇上的钱,连皇后分例都从来没要过领了来就分给侍侯的人了。现在花的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他如何要恼?”
关太后伸手指捏着额头。
管寄奴确实没把这个闺女教育好,这种性格迟早要吃亏,迟早要败在冷静手里,这皇后的位置现在看来已经是岌岌可危。
关太后可不甘心让冷静做皇后。
对这样的女子,关太后是忌讳的。
太过聪慧,本事太大,怕章控制不了,反被她所制,若是那样,可是件极危险的事。
“容儿,你娘最近在忙什么,哀家有些日子没见她了,明儿让她进宫,我们姐妹俩叙叙话儿?”关太后对管容道。
管容点点头。
关太后瞧了她两眼,叹口气,又道:“你岁数也不小了,该长点脑子长点记性了,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脑子总归还是要的。
既然你现在想不通,那就听我的,明儿起,不准再着这些锦绣华服,戴这些金钗美簪,换成冷静那样的布衣银钗,也不准再花重金买什么稀奇好物,就算孝敬我也不许这样,只用点心就好了。”
管容点头应着,却是一脸的不服气。
关太后见她的模样,胸口又是一阵堵,却又不得不说:
“你呀,别成天价只管争风吃醋,却回回被人家打脸,你不嫌丢人,哀家都替你骚的慌,你要时刻记着你的身份,你是皇后,后宫你最大,别成天价跟一个妃嫔计较来计较去,有失身份威严,
底下不是有好些个妃嫔因为她一人得宠,而独守空房么?她们都是留着干什么的?看热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