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如果章赶不及回来阻止,太后就要对她痛下杀手的时候,她该不该把那小金珠子以及吴三季临死前写下的那两个血字当众拿出来,让那位凶手曝光于天下呢。
这一顿撕扯,倒勾起了章的兴趣,直缠着冷静不放,实实将她修理的惨叫不止,方才停手。
事毕,冷静浑身酸疼,蜷缩在桌子上一时爬不起来。
章倒是精神抖擞,理好衣冠,朝她得意一笑:“朕是趁出恭的时候跑过来的,这就要回去理事,晚上等着朕,还有好戏呢。”
“臣妾的手腕还没好利索,实在伺候不了皇上。”冷静有气无力的说道。
“朕又没让你用手伺候。”章说完话,心满意足的伸个懒腰,走了出去。
待章走出院子,笑人方才端着一铜盆温水过来与冷静洗漱穿衣,瞧着冷静一身的青青紫紫倒是红了眼圈子,轻轻叹一声:“皇上他,他也太,太那个了。”
冷静闻言,心头一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娘娘,奴婢拿朱大人开的膏子来与你擦擦?”笑人轻轻的给她系着内衣的扣子,心疼的问道。
“算了,不用,这会子也不甚疼了。”冷静笑笑。
文人骚客常把这件事说的风雅无边,乐趣无穷,可冷静却从来没在感觉到这一点。
穿好衣裳,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着,冷静便又直了眼,半晌,抬头问一直立在身边的笑人:“太后现住的静悦宫,便是以前的冷宫,以前冷宫死了人,是不是都将尸首扔进了宫后头那口枯井之中?
现如今,那口枯井可还在?”
笑人怔了怔,摇头表示不知。
“去把大用叫来,让他出去打听打听。”冷静吩咐道。
笑人走出去,冷静坐了片刻,也走出去,去了承欢殿逗孩子。
冷静正抱着小皇子,逗的孩子咧着嘴笑个不停,只见大用气喘嘘嘘的跑了来。
冷静以为让他打听的事有了结果,便将孩子递给奶娘,问着他究竟如何。
大用却一拍大腿,嚷道:“主子,再找不到你的人,快,快点去,太后她在静悦宫等着呐,众妃都已经去了,看那架势,有大事。”
冷静撇了撇嘴,走出去。
所谓的大事,就是昨天晚上的事罢?皇上这趟来,也并不是没有意思的,这是让她安心,顺便提醒她,替罪羊已经找好了,让她别乱讲话。先给她戴了顶识大体恤圣意的大帽子头上不是。
静悦宫内静寂无声,只有冷静走进来脚底落地的沙沙声。
关太后瞪她一眼,怒声道:“回回来晚,倒有个做妃嫔的样子!”
冷静略弯腰施个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人都齐了,今儿有事要说,想是什么事,大家心中有数。”关太后阴沉沉的开口。
至于关太后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冷静根本没听见,她一直瞅着坐在上首的管容。
管容似乎早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今儿穿的格外整齐,正品大装,连头上的装饰都一丝不苟,亮晃晃的展示着她的身份。
“管容,你可知罪?”
关太后臃长的开场白讲完,语气一厉,手指着管容,严厉的说道。
管容冉冉立起身来,缓缓跪倒在地中央,嘶哑的声音回:“臣妾知罪。”
关太后怔了一怔,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连冷静都吃了一惊,她倒没想到管容会如此轻易的认罪,她本来想看她们两人之间的龙虎斗,可管容这是明显没有要与关太后斗下去的意思,她就这么认了罪!
人生真的是处处有意外,而这意外并见得都是惊喜。
“太后娘娘,臣妾知罪,死不足惜,罪妾只求太后娘娘与皇上开恩,饶过罪妾的家人,罪妾一时糊涂,犯下重罪,愿承担所有的罪责。”管容磕头下去。
关太后也是一脸的意外,半晌不有讲话。
冷静猜她本来也准备好了很多辩词要置管容于死地,可也不曾想,管容她竟然能如此痛快的就认下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管容,念你一家忠良,你父亲戍边有功,你母亲又是郡主,既然你认了罪,那哀家作主,免了你九族之罪,只惩你一个人便是。”
关太后有些涩涩的开口。
管容磕头谢恩,被几个宫婢上前脱了凤冠霞帔,拖将出去。
“若有人再不守规矩惹事,她便是下场!”
关太后站起来,面容紧绷,厉声喝道,眼睛却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冷静。
众妃忙起身,称是。
冷静没起来,坐的很稳当。
反正她无所谓,她能活着,并且活的还算好,并不是因为她伺候主子伺候的好,而是因为她心狠手辣,是个恶徒。
她要挟了他们,而不是曲从了他们。
她本就不需要再臣服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