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悦宫的大门来。
孔令慈眼尖,瞧过去一眼,立马低低的叫一声:“这也太快了,这就进来了不成?”
冷静眯眯眼,瞧过去,钱小姐她倒是一次没见过,可听孔令慈这话,这位必是钱小姐无疑。
冷静拉着孔令慈要绕到旁边的小径上。
孔令慈不肯走,诧异的开口:“你倒怕她?她现在不过是个白身,能拿你怎么样?这是没斗就认输了么?”
冷静哭笑不得。
她并不是只好斗的母鸡,想斗赢与她争食的同类。
她要争的跟她们明显不同。
她只是不想这么早就挑起战火,说白了,她是可怜这个马上要成为她魔爪下的猎物的这个小姑娘而已。
两人撕扯的工夫,钱怀云已经走到近前来。
孔令慈冉冉下了一礼,唤一声钱小姐。
钱怀云看得没看她一眼,而是一直盯着冷静。
冷静等她施礼,她却没有施礼,而是用放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站在一边的孔令慈心中发出一声喟叹,这倒霉催的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谦逊,如果端正态度,不肯与冷静争锋,或许还能长命一些,现在这样子,怕命不久矣,所谓的富贵荣华对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你头上这支钗很好看,本小姐喜欢。”钱怀云出言不逊。
“钱小姐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你可好?”冷静将钗从头上拔下来,递过去。
“劳烦你给本小姐戴上罢,我这两个跟着出门的丫头粗笨,不会做这等精细的伺候人的活,偏巧本小姐又没带着大丫鬟出来。”
钱怀云得寸进尺。
冷静点头应着,踮起脚尖,将钗给她插到头上。
“啊呀,我戴钗从来不带在这边,要戴在那一边才好看。”钱怀云伸手摸了摸,叫一声。
冷静便又踮起脚来,重新为她插了一遍。
这一次,钱怀云总算是满意了,弯腰施个礼道声谢,拉着两个丫头扬长而云,随风飘回来的讥诮的话让孔令慈哑然失笑:
我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儿,不过也是个草包废物,我让她干啥,她还不是就得干啥?
冷静继续朝静悦宫走去。
孔令慈追上她,叹口气:“在你心目中,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冷静面无表情,声音冷淡:“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就算在我心中已经死了,又如何?看她自己的本事是否能安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我只望她能死的体面些,别比管容还要惨就好。”孔令慈道。
“她若是真的死了,也是被她自己害死了,被自己害死的人,又能体面到哪里去?”冷静冷声道。
孔令慈打个了寒噤,与她分别,自去偏院找刘嬷嬷交割物件。
冷静走进内宫。
关太后刚从床上爬起来,正在喝汤,一脸恹恹的病气,见了她,略挥挥手,客气:“都说了,不用一日三四趟的往这儿跑,天气冷了,当心自己个着凉。”
“娘娘的病可好些?臣妾瞧着这精神倒是健旺了许多。”冷静客套着。
“借你吉言。”关太后也客套着。
冷静在椅子上坐了,无话可说,打算告辞。
关太后却又开口:“我正要叫你来,有话吩咐,眼看新皇后就要进宫了,因为我的病,这人选定的匆忙。
你是宫中的老人儿,待她进了宫,多担待她些,别与她一般见识,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勤教着她点儿,那孩子不错,是个有教养的,刚才来请安,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又会安慰人,可见是个脾气好的。”关太后道。
“臣妾记下了。”冷静恭敬的回道。
“哀家就知道,你素来通情达理,不是那些小肚鸡肠的妇人可以比的。”关太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招手让宫婢拿过一张纸来。
“你看看,这是我与你们两人订下的几条契约,不过就是刚才我说的那番话,你若是同意,就在上面写个名儿,盖上我的凤印,
日后不管你们谁要违了誓,只把这个拿出来,也可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不是?”关太后道。
冷静提起笔来签名儿,心中暗自苦笑,她竟然也会中了别人的陷阱,真正是好笑的事。这道契约分明是给那钱怀云保命用的,
关太后比起这些孩子来,还是够老辣的,可惜她遇到的对手是冷静,并不是个普通人。
“这就好了,这东西我先收着,待云儿进了宫,当着你们的面,锁到锦匣里,留着日后用,当然啦,能不用着最好,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像姐妹一样相处一辈子,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关太后看似情深意重的说道。
冷静漫声应着,又说几句客套,起身告辞离开。
她没有回凤栖宫,而是径直去了观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