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行,我得去找窦夫人说道说道,非得让皇后他收回成命不可!哪里有让新郎官,还千里迢迢去为人办事的道理!”
她说的窦夫人,是指窦威之妻。这位同样出身兰陵萧氏,是萧皇后的亲姐,也是窦府这几年荣宠不衰之因。
哦之前窦府东院的那桩丑闻,天家之所以会忍气吞声,除了韩王杨暄不被萧后看重,也确实理亏之外,这位窦夫人也是居功至伟。
“你这是胡闹!”
李渊却是意见相反,立时便出言呵斥:“这是朝廷的诏旨,你寻窦夫人又有何用?没得让人为难,也会让皇后殿下以为二郎他不识大体!”
“夫君你倒还有脸说?”
窦氏一声冷笑,直接就将矛头指向了夫君:“你在朝中办差,一天之内出入尚书台数次,二郎的事情,难道就一点不知情?”
她思及此处,忽又觉不对劲:“虞侍郎之行事,素来四平八稳,虽受陛下敬重,却也少有主动开罪世家豪贵之举。他在事前,必定会咨询于你!李四郎,你到底是怎么答的?”
最后一句,窦氏的音调足足高了几个台阶。
李渊神色微微尴尬:“夫人您息怒!虞侍郎之前,确实曾垂询于我,为夫也答应了。这是好事,既然皇后看重,二郎他又岂能辜负殿下厚望。巡视太陵一事,非御前亲近之人不能为,二郎若将此事办妥,日后必定前程似锦。为夫这也是为二郎日后的前程着想——”
“所以你就让我家二郎,在婚期之前远去千里之外?你可想过长孙家如得知此事,会作何感想?可想过这满朝世族得知此事,会如何看武功李氏,看你李渊?”
窦氏似气怒交加,面色煞白:“他们不会以为我李氏,多受天家信重,只会认为你李渊趋承无节!”
李世民呆在下面,已经不敢说话,眼观鼻,鼻观心,只偶尔与李玄霸,李元吉这几个弟弟交换眼色。
可让他奇怪的是,李玄霸正在朝着他挤眉弄眼,笑意盈盈,也不知这家伙,到底在兴奋个什么劲。
只有李建成实在看不下去,不忍见父亲的狼狈神态,出言劝说道:“母亲,父亲这也是为二弟着想。以孩儿的见识,有这一趟太陵之行,确实裨益于二弟终生。何况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母亲与其埋怨,倒不如替二弟他想想办法,让二郎既能将差事办妥,又能快去快回。”
他其实腹诽不已,父亲既然连向天资敬献美女宝马的事情都做了出来,这趋承无节,谀媚奉承这几字,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的。
据说这主意,还是自己母亲出的。所以父亲他才能取得天子信重,入京任职。
可他却也知道,肚子里的这些话,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说的。这不但会激怒老母,也会让他们的父亲,更加下不了台。
窦氏闻言之后,果然是面色稍霁,平静了下来,开始替李世民谋划:“太陵那边,倒无需担心,太陵卫对皇室忠心耿耿,其中绝大多数,又是先皇亲军。必定会尽心尽力,不会让先皇的陵寝有恙。我家也可在提前派些精干人手过去,帮助二郎打探那边的错漏疏失。可唯独安全方面,让我有些担心。这些时日,朝廷虽也捕杀了不少反贼,其中不乏二三个好手。可幕后指使之人,却一个都没抓到,那些闻风赶至洛阳的杀手,也还未退离。二郎他的处境,依旧凶险。”
“确实!”
李建成也同样愁眉不展:“二郎招揽的几位供奉,确也是些好手。可如在洛阳城内,这几人还可护得二郎平安。可一旦出了洛阳城,却是未必能保万全。孩儿以为,这次我们府中,定须有一两位二品强者伴行不可——”
“不是还有我吗?”
李玄霸这时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次我们又备身府直斋,还点了四个备身随兄长同行的,玄霸也在其中,定可护得兄长他安然返回,”
自从龙门桥战后,他的已身实力,又有了极大的进境,自信这次如兄长遇袭,自己定不会如的前次一样不堪用。
李世民则是恍然,心想挂不得这家伙,刚才会是那样的表情。
可他同时也觉奇怪,心中没来由的,就升起一股不安。兄弟一起同往太陵,这都是巧合么?
而在他们的上面,窦氏却是气的将碗筷将桌案之上重重一拍,几乎背过气去。惹得在场几兄弟与李渊,顿时一阵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