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李世民这一路上的作为,可没法以‘谨慎’二字来概括,以前不像这样的。
不过当想到李世民这几个月以来的经历,李玄霸也就释然。自从他们自吕梁山入京以来,就连续遇袭,二哥他多半已成了惊弓之鸟了吧?
而此时的李玄霸,却并不知道,就在距离这处驿站大约十余里的一处密林之内。一位黑衣甲士,正狠狠将长鞭,抽在了身旁的槐树上。只是一击,就使这需三人环抱的巨木倾斜断裂,发出轰隆声响。
那执鞭之人全不在意,依然是气恨不已:“我真怀疑这李世民,就是乌龟王八投胎转世。你么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怎么就小心谨慎成了这个模样?这该如何是好?简直,简直就是老鼠拉龟,无从下手!”
“你是老鼠不错,可别将我也带上。”
在这执鞭之人之前,另有一位穿着青色战甲的青年,正敞开着面甲,眼神幽冷的望着前方密林之外,那隐于夜色中的驿站。
因距离太远,即便以他的目里,也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以及星星点点的灯火。
再还有,就是土墙上那些墨甲的反光。
即便是晚餐时分,那驿站之内也未曾放松警惕。里面的禁军,明显是分批用餐,还有那些驿卒,也很尽心在土墙上面巡视。
据说那位千牛备身在入住之后,给所有驿卒,都下发了二两赏钱。
这钱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可对于这些草衣木食的驿卒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足以让这些驿卒,似猎犬一般兴奋整夜。
望见此景,这青甲青年,也不禁眼现无奈之色:“唯独这乌龟二字,我深有同感。”
这都已到了武功李氏家的老巢,可此子居然不但未放松警惕,反倒是变本加厉起来。
“早知如此,便该在潼关之前动手!”
执鞭者一声轻哼,眼神阴晦:“那个时候,我们至少还能有些许地理优势。也就你等要顾忌死伤,否则未必就拿他们不下!”
不似这边,稍稍遇到些阻碍,就得引爆周围的马蜂窝。
只是他的语音未落,就听不愿处传来的一声冷哼:“不顾死伤又如何?武功李家的箭阵威震天下,你当他们是等闲?需知昔日北魏与贺拔岳齐名,曾晋入神品之林的骠骑大将军侯莫陈悦,就是被李虎布置的箭阵攒射而死,之后更诛灭一二品的大将数十,使当时的超品强者谈之色变。便是李世民那些的亲卫也非同小可,全员七品,全甲着装。一旦结阵固守,我等这区区三百铁骑,未必能破。”
二人闻言,都纷纷注目望去,随后就见一道黑色人影,轻飘飘的从上方坠落了下来。
那青甲青年见状,不禁精神微振:“不知先生此去,可有收获?”
那黑衣人闻言,却是一阵摇头:“我方才曾尝试从食物下手,可最后还是放弃。那位麾下的窦忠贤,似乎在医毒一道也颇为精擅,所有的饭菜上桌之前,都需这位过目试毒不可。我担心自家的手段,非但起不到作用,反倒是打草惊蛇,所以半途收手。”
说到此处时,黑衣人语中的无奈之意,已是任人可觉:“其余水源,客房,土墙,哨塔等等,也都找不到什么机会。那位李家虎子,实在是无隙可乘,让人无从下手。”
那执鞭人与青甲青年,不禁一阵面面相觑,眼中都微有沮丧之意。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亲耳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却还是让他二人,都难以接受。
“那么能否从那些驿卒下手?这些泥腿,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银钱——”
“时间上来不及!之前我等,完全就没想过要在这座驿站下手。”
黑衣人微微一叹,李世民一路的停止都出人意料,让他们完全无法准备。
就如两日前,他们没想到此子会在潼关之外多留一夜,这次他们也没有料到,这群禁军会在距离太陵不远的时候,又再次落脚于这座驿站。
“且即便能得几个内应,也没可能成功。晚上还有李世民的亲卫与李家部曲轮流值夜,所有的驿卒,都只是打个下手。所以我等,即便将里面区区几个,做不了什么手脚。”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树枝将驿站的结构图绘于地面,把里面的布防,清晰明白的一一展现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