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和平听媳妇的话,这回倒没给她再寄东西,不过信却又长了几分,都快赶上老太婆的裹脚布了,一会儿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一会儿又强调她不准再干“危险事”,所有思念都隐晦在字字句句。
宋恩礼注意到他特地把危险事仨字打了引号,知道他怀疑自己从黑市上搞食物,不免也懊恼自己的得意忘形。
光惦记着怕他没得吃,咋就不想想部队里还有这么多双眼睛,被人盯上那可是大·麻烦!
所以这次她就连给萧和平回信都变得小心翼翼。
然而张老棍到底没给她把这封信寄出去的机会。
当晚八九点钟的样子,张老棍也不知道打哪儿跑回来,气冲冲的抓一把石子砸他们家院里,差点没砸坏水缸不说,还惹得阿呜险些跑出去把他咬了!
“干啥呢你,跑我这儿撒啥疯!”宋恩礼得王秀英真传,倒攥了根擀面杖跑出去。
她正苦学和面包饺子呢!
“那婊·子正他娘的跟姓徐的坐地炮钻草垛咧!”张老棍见天黑四下无人,拽着她擀面杖就把她拉出门。
宋恩礼夺回擀面杖,错开几米跟在他后面跑,一直到快到后山那块空地才停下。
张老棍指着不远处那堆摞得老高的草垛子,压低嗓音道:“嫂子你看,就在那。”
这地方往年也充当晒谷场用,只可惜近年收成不好,光大队食堂前面那块空地已经足够,所以逐渐逐渐就成了社员们专门码草垛子的地儿,远远近近少说也有十来个黄不拉几的草垛子,大晚上的来这儿的人又少,算是个搞破·鞋的好地方。
说真的,宋恩礼一点也不好奇刘芬芳跟徐勇民搞破·鞋的事。
以刘芬芳的秉性,在接连错失萧和平和贺卫东后会搭上徐勇民这个近水楼台简直再正常不过。
她只是搞不懂这个徐勇民,到底是咋想的,刘翠芳再怎样也比她妹好看,而且还识字,咋就跟她妹搞破·鞋了呢?
难不成家花真不如野花香?
两人谁也没说话,躲在草丛后听了会儿“猫叫”后,眼瞧着徐勇民提着裤子从草垛里钻出来,骑着自行车离开,紧接着是刘芬芳,挺慌乱的捋了捋头发又整理好草垛子才走。
要说这张老棍也沉得住气,期间愣是半点声响没出,等到人走彻底了,才愤懑的攥着拳头从草丛后跳出来,“小婊·子敢背着老子偷·人,看老子到时候搞不死她!”
宋恩礼都有点同情他了,“你不会还想跟她结婚吧?你图啥啊?”
张老棍只阴切切的笑。
“算了算了,你不说拉倒,不过现在你总能告诉我刘芬芳到底给我们家萧和平传的啥谣言了吧?”
“啥谣言,才不是谣言!刘芬芳只是到处引了个话头,但事儿却是事实。”
“嗯?”
“四哥克妻,这事附近几个公社都知道……”
“操蛋!”宋恩礼一脚踹向面前的树,掉头就走!
什么克妻!
狗屁的克妻!
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了的大事,结果就因为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字就害得她家小鸽子被人歧视这么多年!
宋恩礼现在总算能明白为什么每次她稍微干点啥萧和平就紧张的不得了,甚至宁可在她掉下河的当天把她赶出门!
就他娘的因为怕她出事!
张老棍担心她一生气不管不顾的把这事嚷嚷出去,远远跟在她身后,直到看到她进她自家小院这才长舒了口气。
幸好他没看走眼。
这女人够稳。
宋恩礼回家就把下午给萧和平写的信撕了。
她现在啥念头都没有,就想收拾东西去省城看她的小鸽子。
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她得上门给他送温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