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得好好的,哪有说别人,公子的婚
事到时候肯定是娘娘做主的,哪里轮得上青山坳那崔家来定?你别到里边瞎掺和,好好劝着公子别再与那卢姑娘一道做什么种花种草的事。”
“言而无信非君子也。”胡三七脖子一僵:“公子是自己提出要与卢姑娘合伙开苗圃的,怎么能出尔反尔?我反正不会去劝说公子,要劝你自己去。”
胡三七气愤愤的看了兰如青一眼,一撒手转身就走,口里还嘀嘀咕咕:“你都没喜欢过一个人,怎么会知道喜欢人的感觉,跟你说,完全说不通。”
兰如青愣愣的站在那里,耳畔响着胡三七远去的脚步声,一点点似乎是踩在他心头。
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不不不,他心底里,深藏着一个曼妙的身影,这一辈子他也没法子从她的笑容里解脱出来,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多年前见过她一面以后他便深深被她吸引,明明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一种喜欢,可他还是喜欢她,还是心甘情愿为她去做各种事情,心甘情愿不再看旁的女人一眼。每每当他累了的时候,他会将藏在枕头夹层里的那幅画拿出来,看着她如秋水一般的眼睛,所有的疲倦都会一扫而过,他又重新变回了昔时的青葱少年,充满着活力,也充满
了向往。
胡三七的话犹如鼓槌在他耳边敲打着:“你都没喜欢过一个人,怎么会知道喜欢人的感觉,跟你说,完全说不通。”不,他哪里是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分明是太喜欢了,兰如青怅怅然望着前边的园子,黑沉沉的一片,远处有几点灯火,偶尔闪着亮,就如憧憧鬼影。一阵夜风吹过,他
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觉得有些寒意。今生无缘,但求来世,只希望他真心诚意为她付出一切能让上天知晓,来世许他们两人在一起。兰如青幽幽叹息了一声,或许,他是不该去阻止崔大郎与卢秀珍,毕竟相
互喜欢不是外人能制止得了的,他横加阻拦,反而会适得其反。
四月末的清晨已经有一分热,崔六丫抓着烙饼吹了又吹,一只手换到另外一只手,看得卢秀珍都笑了起来:“着急啥子呢,三爷会等你的。”
崔六丫咬了一口烙饼,含含糊糊道:“不能耽搁了三爷的事呀,大嫂,我得走了。”走到门口她忽然转过头来,冲卢秀珍眨了眨眼睛:“大嫂……”
见她这模样,卢秀珍知道这小鬼头肯定有话要说,上前一步笑道:“要说什么?”
“大嫂,胡先生说内院的地已经整好了,追着问看你有什么好的花草树木种上去呢。”崔六丫的眉头蹙到了一处:“大嫂,你还能找到上次那种少见的树不?”
这地怎么整得这般快?卢秀珍一愣,那位公子行动也太迅速了些。
最近家里忙着盖房子,她都没空进栖凤山去,还在想着等到着到上梁以后再去那山谷转上一转呢,可没想到那位公子竟然会这般快就将地给整理好了。或许是因着他每日在无所事事,现儿好不容易得了个活干,故此会这般起劲吧?卢秀珍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那位兰公子真是可惜了,若他的脸不被烧坏,此刻肯定会是
子承父业的在书院里念书罢?
“大嫂?”崔六丫见卢秀珍忽然没了声音,有些奇怪,伸手推了推她:“怎么啦?你给句话,我好去回复胡先生。”
卢秀珍的脸忽然就红了:“啊,你去告诉他,我今日就去山里找找。”
“好的。”崔六丫抓着烙饼就往外走,回头看了看卢秀珍,大嫂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呢。
卢秀珍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崔六丫渐渐走远的身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那位兰公子,似乎格外关心了起来——不该这样的,不该。卢秀珍摇了摇头,他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跟自己有啥关系?自己怜惜他,觉得他脸
被烧毁了真是不幸,可指不定人家却在怜惜自己,认为自己家里太穷,他想要伸手拉自己一把呢。
低下头去,咂摸着兰公子挺拔的身子,卢秀珍心中微微有些荡漾,说真话,要是兰公子的脸没烧伤,肯定是俊秀潇洒。
“大嫂,怎么不进去吃饼呢?”
身后传来了崔二郎的声音,卢秀珍转过身去,就见着一张满是笑意的脸。这二郎……卢秀珍一边朝前走,一边心中嘀咕,为何最近对她笑得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是傻笑——感觉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