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风初蕾对这一点特别满意。
她甚至不得不承认布布其实是个极好的领导者——虽然他延续的是这几千年来的统治者做派,怎么能最大限度发展经济就怎么搞,可是,他的的确确给九黎带来了史无前例的繁荣和发展。
只是,这快速而巨大的经济利益,也同样迅速地被手握重兵的将领和诸侯们所瓜分,至于九黎的其他人,则不好说了。
尤其,当她停留在一百里之外的第二个城市圈层,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第二圈层也是城市群,也到处高楼林立,店铺如云,大街上的人也不比九黎广场少。
可是,这里的商品的种类和层次都大大下降。
这里的行人身上的服饰水平也大大下降。
就连这里的赌场和妓馆,门面也远不及九黎广场的奢华富庶,甚至进出的姑娘们的姿色和打扮都低了几个档次。
九黎广场的妓馆里,姑娘们吹拉弹唱无所不精,许多人能歌善舞,档次很高。
可这里,绝大多数的姑娘基本上就是涂着厚厚的脂粉,穿着暴露的衣服,极其原始的卖笑。
直接卖和包装了卖,在价格上便有了本质的区别。
这里的赌场也是如此。
再也不是九黎广场那样的金碧辉煌,能为客人提供丰厚的食物舒服的享受,这里的赌场规模小很多,都是些泥腿子或者瘪三们在里面进出,许多人输掉了最后一个小钱,痛哭流泪满脸绝望血红着一双眼睛出来……
过了赌场一条街,凫风初蕾停下。
长长的一条街上堆满了垃圾,散发出阵阵的恶臭,沿途则躺满了醉汉,流浪汉。
他们衣着褴褛,无家可归,也许是输光了嫖光了,老婆孩子都卖完了,就只身一人在垃圾堆里到处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吃的。
乞丐更是遍地可见。
他们一看到有正常人,尤其是服饰鲜明点的,立即便围过去,七手八脚抱住人的四肢,嘴里嚷着行行好,实则七手八脚地自行摸腰包,不给钱,无法通过。
他们一看到凫风初蕾,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凫风初蕾不欲逗留,掉头大步便离开了。
傍晚的风,吹来秋天的丝丝凉意,整个九黎开始入秋了。
委蛇迎上来,有点不安。
“少主,怎么这一天都不见启王子了?我去他家看了看,好像他根本就从未回家。”
“没回家?”
“是的。云英在家天天莺歌燕舞,进进出出都是一些九黎的纨绔子弟,启王子若是回家了,他们岂敢再次出现?我打听了一下,据说云英小姐这样做已经有一两年时间了,她的家已经成了整个九黎的纨绔子弟聚会享乐的场合,天天都是高朋满座,乌烟瘴气,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据说,正因为这样,夏后首领都气得把九黎的所有部署都给撤走了……”
她愣了一下。
她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云英小姐花销的是启王子当初派人送来的大批珠宝,以及她的随从自夏后氏家里带来的大批金银,但是,她的豪宅是在启王子离开之后才买的,意思是启王子从来就没有进去住过一天……虽然那些纨绔子弟天天进进出出,也不见得真的有什么暧昧之情,可邻居之间风言风语很多,这总是不太好的……”
若是在阳城,这一切早就炸锅了。
可是,在九黎,这很正常。
九黎风气开放,人人追名逐利,男男女女羡慕富贵,笑贫不笑娼,有钱的男人固然三妻四妾,有钱的富婆也同样可以寻欢作乐。
在这里,绝对没有中原的那种守贞一说。
寡妇再嫁,离异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有些富裕的寡妇,还每每遭到男人们的哄抢,争相大献殷勤。
再者,启王子虽然赫赫有名,可是,在九黎,他根本不算什么。在九黎,甚至少有他的传说。纨绔子弟们又怎会将他放在眼底?
他们压根就不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委蛇叹道:“我怀疑启王子是不是回家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是不是正因为这样,启王子一怒之下才不辞而别了?没准他气晕了,忘了向我们告辞……”
凫风初蕾苦笑一声,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可是,她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姒启走了是好事。
早一天离开九黎这个是非之地,早一天更加安全。
委蛇却愁眉苦脸:“连启王子都走了,我们怎么办?这以后岂不是一个盟友也没有了?”
她摇摇头。
“一个盟友都没有的万王之王,唉……少主,我总觉得这事情太怪了,你说天尊他是怎么想的呢?他明明知道我们在九黎毫无根基,他却就这么下一个空洞的命令,这下我们可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