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而这样的一幕,也刚好被从外面走进来的夏侯堂和左君洐看到。
左君洐的目光正落在苏轻语的手腕上。
趁着陆易白松懈之际,苏轻语一个用力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狼狈的退后两步。
夏侯堂脸色并不好,却也平静的对着陆易白说道:“易白,你这是做什么?轻语是我的小女儿,她以后要叫你一声姐夫……”
陆易白的脸瞬间惨白,不敢相信的看向苏轻语,自然自语的重复道:“小女儿?”
苏轻语并不抬头看他,却将目光放在了左君洐的身上,她知道左君洐现在肯定是有情绪的。
陆易白很快反应了过来,看向夏青柠:“不是说是干女儿吗?”
苏轻语目光躲闪,根本不敢迎接陆易白看过了的目光。
不等苏轻语开口,夏侯堂就已经板起了脸,道:“易白,你听谁胡说的?轻语是我女儿,是亲生女儿!”
陆易白一张惨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眉头紧拧,依旧不甘心道:“亲,亲生的?你的意思,她是青柠的……妹妹?”
“是亲妹妹!”夏侯堂着重的在‘亲’字上咬了重音。
陆易白似乎有些站不稳,退开几步后,狼狈的坐进沙发里,脑中一片空白。
可让他震惊的还不止如此。
当他看到左君洐绕过夏侯堂走向苏轻语时,抽紧的心又再次被提了起来,即便他不愿意相信眼前事实又能怎样?
左君洐依旧伸出手,将苏轻语的手腕抬起,看着上面被陆易白攥出的淤青,心疼的问:“疼不疼?”
苏轻语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答了一句:“没事,不疼……”
两人的表情那样自然,对视的目光又是那样殷切与专注,这样的一幕彻底让陆易白的心坠入进无底冰窟。
他脑中模糊的一幕幕在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苏轻语去云南时,那个在酒店门口抱着她的男人背影,那个在苏杏村口银色保时捷里他熟悉的侧脸,那个在青衫墓园门口和苏轻语紧紧拥在一起的男人……竟然会是左君洐?!
他从没有想过,这个人竟然会是和他一小玩到大的兄弟。
左君洐和苏轻语!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割舍不掉形同手足的兄弟!
陆易白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讽刺过后的绝望。
在夏侯堂面前他终是没再说什么,笑过之后,脸上表情一派阴冷,变成死灰一般的静寂……
……
晚餐的餐桌上,没有温凝萍的身影。
听佣人说,她头疼的厉害。
夏侯堂闻言后也只是对着佣人点了点头,没再过分的勉强。
夏青柠自从得知苏轻语现在正和左君洐在一起时,脸色就已经黑了个彻底。
她的目光一直留意着身旁陆易白的神情,担忧中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毕竟当初是自己骗他说,苏轻语只是自己的干妹妹的。
陆易白除了脸色苍白以外,根本不抬眼看苏轻语和左君洐,只将目光放在桌上的红酒杯子上。
陆易白一直自斟自饮,思绪早已经游离在外,就连夏青柠轻声的唤他,他仿佛都没有留意到,这让夏青柠更是咬碎了贝齿。
夏侯堂似乎还想调解气氛,举起酒杯,说道:“今天是我夏侯堂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一是我的小女儿轻语终于肯回这个家了,二是青柠和易白也在今天顺利的完成了注册,正式的结成了合法夫妻……”
在听到夏侯堂的这句话时,苏轻语切着牛肉的手终究还是抖了抖,刀叉与餐盘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
就算她早就已经接受了陆易白要娶夏青柠的事实,可她还是忍不住失了态,要命的还是当着所有人面前。
坐在一旁的左君洐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却也很快恢复如常,伸手将苏轻语面前的餐盘拉到自己身前,拿起刀叉一块块将牛肉切好之后,才放回苏轻语的身前,语气温柔道:“慢点吃,最近你胃不好,尽量多吃好消化的东西。”
苏轻语心里一暖,语气轻柔的应了一声。
这样的一幕被所有人夏青柠看在眼里,鼻内轻嗤了一声,自己动手用力的切着牛肉,用叉子叉起,愤愤然的放进口中。
如斯美食,在她眼中井然已经味同嚼蜡。
苏轻语听了左君洐的话,牛肉没吃几口,就将放下了刀叉。
桌下,左君洐早已经伸出了手,苏轻语的小手刚垂下,就被他一把握住。
苏轻语并没有躲,任由着他的大手握住,目光与他对视了一下,脸上也跟着微微有些红。
从陆易白的角度,余光刚好能瞥见桌底下的这一幕……
餐桌上的人,似乎无一人表现出高兴来,除了夏侯堂自己。
夏侯堂转过身对着左君洐说道:“早就听易白提起过,说你们是一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我还在想,等我们这档子人都老了,就都成你们兄弟的天下了……”
左君洐的嘴角挑了挑,突然起身道:“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夏侯堂看着犹在左君洐手里震动着的手机,轻点了下头,看着他推开落地玻璃门,一个人走去通向花园的小路,停下来听着电话。
餐桌上没了左君洐,夏青柠直接将金属的刀叉扔向餐盘,发出不小的动静,起身道:“我回房了,没胃口!”
不管夏侯堂脸色难看,夏青柠连看都没看自己父亲一眼,转身就上了楼。
苏轻语放下刀叉,面色平常,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一瓶有些年份的红酒上。
陆易白余光瞥见苏轻语那双刚刚放下刀叉的手,他将杯里的红酒一口饮尽。
她的右手无名指上还留有从前的疤痕,那道疤痕是他陆易白留下的,此时却怎么看都觉得异常的刺眼。
苏轻语平静起身,对着夏侯堂道:“抱歉,我想去下洗手间。”
夏侯堂点头,看着苏轻语离开座位,朝洗手间走去。
夏侯堂看了一眼餐桌上唯一留下来的陆易白,叹了口气道:“易白,一会儿你陪陪君洐坐坐,我先去看看青柠,这孩子性子燥,我有些不放心……”
陆易白点头说好。
夏侯堂的身影刚刚消失,陆易白面上平静的假象瞬间瓦解。脸色阴郁的将手中的酒杯猛的顿在了餐桌上,里面殷红色的酒水飞溅而出,一些落在他浅色的衬衫上,而另一些则落在洁白的桌布上,形成了一朵朵绚丽却又刺眼的花。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快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有些话他想找苏轻语问清楚……
……
洗手间内,
苏轻语只是借口躲到这里来而已,左君洐一直在门外接着电话,她不想独自面对夏侯堂和陆易白。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她叹了口气,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如果早知道今天夏青柠和陆易白也会来这里,她死活都不会来的。
听着门口有脚步声响,苏轻语心里咯噔一下。
她赶忙将盥洗盆上的水龙头打开,将自己的双手冲湿。
可不等她推门离开,就被人突然的一把将门从外面拉开。
四目相对,苏轻语的目光淹没在陆易白愤怒幽深的眸子里。
本想绕过他出去,却被他一把反扣住了腰身给抵在了墙上,他伸出手,“咔哒”一声利索的将门反锁。
苏轻语一脸的惊吓,压低声音怒道:“陆易白,你想干什么?”
陆易白那张好看的天怒人怨的脸早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扣住她腰的手猛的一把收紧,她直接跌进他的胸膛里,站也站不稳。
她知道陆易白此时的愤怒的,可即便是这样,这里是夏家,他是夏青柠的丈夫,而自己又是他前未婚妻,他们躲在洗手间里算怎么回事。
看着苏轻语惨白的脸,陆易白眸子里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一句话不说,就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
苏轻语在躲,手脚并用的连推带踢。
可越是这样,陆易白的力气越大,简直要揉碎了她的骨头。
一只手固定了她的头,陆易白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嘴唇上,血腥味弥漫了苏轻语的口腔,下唇上微微刺痛。
错开了陆易白的索吻,苏轻语气喘吁吁。
“陆易白,这里是夏家!你放我出去,你就不怕夏青柠出来会看到这一幕?”苏轻语压抑着心中愤怒,故作镇定的说道。
陆易白一脸的讽刺,冷笑道:“你更怕左君洐知道你和你前男友藕断丝连,在洗手间里做着苟且事吧?”
苏轻语一把挣开陆易白的钳制,自己的腰撞在了身后的盥洗台上,生生的疼。
“陆易白,我从不知道你竟然混蛋到这种地步!”
苏轻语说这话的时候是颤抖着的,抑制不住的愤怒从心底滋生,她恨不能大喊一声,让夏家的所有人都看看他的这幅嘴脸。
可她不能这么做,这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自己。
左君洐一直介意她提起陆易白,这么一来,恐怕连说都说不清楚了。
苏轻语顾不得陆易白的脸上的愤怒,起身推开他去开洗手间的门。
陆易白从身后将她拥进怀里,语气突然的间变得温柔,让苏轻语有些反应不及。
“轻语,告诉我,今天我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是在故意气我,对吗?你气我心里有你,却又娶了夏青柠,对吗?”陆易白的语气里难得的温柔,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央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