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有个姑娘突然从一旁的巷子里头跑了出来,跌倒在我们马车前头了。”还不待荣海回话,坐在外头的朱砂说道。“我瞧着那姑娘身上似乎还有伤。”
“既然是个姑娘,你下去把人扶起来,让侍卫派个人跟着你,带着她先去附近的医馆看看伤势。”沈宁说道。
朱砂得了沈宁的指示,从前辕上跳下来走到那倒在地上的姑娘跟前,蹲下身来欲要扶她起身。朱砂仔细打量着那姑娘,衣裳精细看着不像一般平民家的姑娘,就是她头上插着的朱钗都不是凡品,看来倒像是官宦出身的小姐。
“白小姐!”待朱砂使力将那姑娘扶起来,那姑娘怯怯地一抬头,朱砂这才认出了那姑娘。
“白小姐?”听到朱砂说的话,沈宁把长乐塞到了萧嵘的怀中,自己起身走到车帘处,掀开车帘去看。
朱砂没认错,那姑娘居然真的是昨日陪着白守将夫人入宫的长女白滢。
不知道方才是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的白滢,猛然间见了沈宁的面目,似乎也是认出了她,张口便要唤她。朱砂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没让白滢当街喊出了沈宁的身份。大概是刚才真的被吓得很了,被朱砂捂住了嘴的白滢身子又瘫软地往下坠,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盈盈的美目中不断落下,看着柔弱、可怜极了。
“朱砂,把白小姐扶上马车来吧。”沈宁见了白滢这幅情状,看起来实在也不想是装出来的模样,朱砂和另外一个跟着出宫服侍的宫女两个人都扶不起来白滢,只能让朱砂把人带上马车来。
白滢刚被扶上马车来,就腿软地瘫倒在了马车地上。
萧嵘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白滢,只看了她一眼,就立刻将目光放在了沈宁身上。
“白小姐,喝杯热茶,压压惊吧。”沈宁示意朱砂退出去,吩咐马车往白府的方向走。自己取了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走到白滢跟前对她温声说道。
“多……多……多谢皇后娘娘。”白滢伸出了哆哆嗦嗦的双手接过了沈宁递给她的茶水,几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之后才又磕磕巴巴地开口向沈宁致谢。
“白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沈宁打量着白滢,她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裙,此时她的长裙满是泥泞、很是狼狈的模样。而她左臂处的衣袖像是被人撕扯过一般,裂开了好大一道口子,不过因着还是冬日,她长裙里头还穿着一件打底的裙子,到底没有走漏春光。
白滢这幅狼狈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外头跑了多久,沈宁看她唇色都冻得发了白,方才递给她茶水的时候,只是轻轻一触她的指尖,都冷得像冰块似的。
索性车里也燃着炭火,沈宁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白滢身上。
长乐见了陌生人,也从萧嵘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从桌上抓了一块点心,颠颠儿地学着沈宁的模样,把点心要往白滢的手里头塞。
白滢还是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样子,不过看着长乐人小,仔细看了长乐好半晌的功夫,她才试探着从长乐手里拿过了点心吃了下去。
这个时候,行驶中的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你们把那个傻子给我交出来!”马车外头传来一个女孩子叫嚣的声音,听着年纪也没有很大。
“荣海,让侍卫把拦路的人请给我清走!”见沈宁和长乐正都围着坐在地上的白滢打转,萧嵘对着外头的荣海说道。
朱砂看着面前那个带着十几个家丁拦下了马车的女孩子,看起来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样子,眉目虽生得美,只不过瞧着就十分跋扈。
十几个家丁而已,哪里敌得过宫中训练有素的侍卫。动起手来只是两三下的功夫而已,十几个家丁就被扔到了路边。
“你给我滚下来!”那个女孩子也不傻,跟着她过来的家丁都被打趴下了,她的身上只剩下了几个纤弱的丫环,自然是不能硬来了。她眼睛看到了坐在马车前辕上很是镇定的朱砂,抬手指着朱砂喊道。“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赶紧让你的主家把那个傻子给我扔下来!”
马车里头好容易才平静下来的白滢听到了车外头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又吓得瑟缩起来。刚才才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不哭不哭哦。”长乐凑到她的面前,见她落泪连忙取出自己身上别着的小帕子,替她擦泪。
“她这是怎么了?”萧嵘此时也看出了白滢的不妥来,前世的白滢性子洒脱、出身武将世家,可是现在面前的白滢显然更像个心智有失的孩子。
“听说是在返京的路上,出了坠马的事故伤了头部。”沈宁说道。“人我们既然救上了车,就得好好地送回白守将的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