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再看着眼前这碗飘着淡淡粥香的碧梗粥,倒还有了几分食欲。
小碗的份量不大,沈宁一会儿的功夫就喝光了碗里头的碧梗粥。
“娘娘,可需要再用些了?”沈宁把空碗递给了伺立在一旁的半夏,半夏见着了空碗,小声追问道。“碧梗粥还有些呢。”
“不用了,我吃这点儿就够了。”沈宁冲着半夏摇摇头。
半夏这才应了一声是,捧着空碗走回到大桌前。示意两个宫女把东西收拾收拾,先带回未央宫的小厨房去。
两个宫女应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半夏凑到其中一个身前小声地说了一句话。那个宫女听完了半夏的话,初时还有些发怔。半夏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应是。
两个宫女端着东西离开后,半夏却没有随着她们一道离开。
“半夏姐姐。”春俏疑惑地看向了半夏。
“没事儿,我小厨房那里这个时辰也没什么事儿,我就在这陪你一道陪着皇后娘娘吧。”
两个宫女离开寝殿后,见到一直在外等候的朱砂,跟她传了话。
朱砂在寝殿门口踌躇了半晌,才下定了决心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您快看,朱砂姐姐回来了。”沈宁吃完了碧梗粥,春俏看她脸色仍是不怎么好的样子,就劝着她坐回床上盖上被子等着朱砂的回话。
沈宁自己也是的确感到精力有所不济,也就听了春俏的话,半坐在床上盖上了被子闭目养神。这方沈宁将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春俏就看见了轻声走进来的朱砂。
“朱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宁听到了春俏的话,立刻睁开了眼睛朝着来人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是朱砂回来了。可是沈宁掐算着时间,从朱砂离开到她现在回来这点儿的功夫哪够往返于安泰大长公主府和宫中的。
“皇后娘娘。”朱砂低着头,走到沈宁的床前跪了下去。“奴婢在宫门外就撞到了安泰大长公主府上的人,那人是进宫来报信的,说今儿一早天还没亮,安泰大长公主的驸马就因病去了。”
沈宁本来就坐了起来想要听清楚朱砂说的话,可是她听完了朱砂的话,整个人的劲儿都仿佛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奴婢请皇后娘娘节哀。”朱砂哭着膝行上前。“传话的人说了,太医院的太医虽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驸马身上的病,但是却给驸马开了上好的止痛汤药,让驸马最后的这段日子走得很是从容、并没有受到多少病痛折磨。驸马在临终前给娘娘留了话,希望娘娘不要太过悲痛。驸马重病卧床许久了,离开了反而不必再受苦了。”
沈宁没有理会朱砂,只是靠在床头仰着头,泪水不断从她的眼中流出,打湿了她的脸颊和身上的被褥。
半夏和春俏,以及在寝殿中伺候的其他几位宫女见状都立刻跪了下来。
“奴婢请皇后娘娘节哀。”她们齐声说道。
可最后,沈宁到底还是病了一场。
长乐被萧嵘亲自地送去了翊坤宫中,请太后在沈宁生病的这段时间里头暂时看顾她一段时间。长乐懵懵懂懂,却也知道宫外的曾外祖父离世了。
沈宁因为伤心致病,萧嵘抱着长乐跟她说因怕长乐住在含章殿受了冷落,才会送她去太后所居住的翊坤宫。长乐临走前由萧嵘抱着去看了躺在病榻之上的沈宁。这一次,沈宁许是因为伤心过度触发了昔日的旧疾。
她病发之后只是一味地昏睡,每日只能醒来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
朱清和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也说不清这怪病的起因,只能试探着开一些方子给沈宁,试图缓解一些病情。
“母后她这是怎么了?”长乐和萧嵘过来的时候,不巧沈宁正好刚刚喝下药又睡了过去。长乐知道和蔼、长着长长白胡子的曾外祖父离世了,也哭了很久,她坐在萧嵘怀里,用着哭肿了的眼睛仰头看着萧嵘,哭唧唧地问道。“怎么总是睡着呢?”
“母后生病了啊,所以才需要好好地休息。”萧嵘怜爱地看着长乐,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拂去长乐脸上的泪珠子。“父皇要陪着母后养病,你就听话跟着皇祖母生活一段时间,等你母后的病好了之后,父皇再带着你母后去翊坤宫接你回来好不好?”
长乐让萧嵘将她放低些,她探出身子伸手轻轻摸了摸沈宁的脸,又重新返回萧嵘怀里,搂住了萧嵘的脖子。
“父皇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母后啊。”长乐很是可怜地说道。“你们一定要快些接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