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墨从未那样失态地在雪里大声嘶喊着,却无人回应。
温故不见了,可她分明不愿意离开他的。
不然也不会在雪里这样折磨自己。
那些笔画扯动着秦苏墨的心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胃部的绞痛程度变得愈发激烈,激烈到额头沁出晶莹的汗珠,激烈到浑身都变得炙热滚烫。
痛过之后,眼眸变得猩红,喉咙里涌上腥色的血腥味。
沈遇,你他妈可真会往我的心头上开一枪。
可他没有时间去和沈遇废话对峙,折返回车内,用力地踩下油门,连转动方向盘都显得焦躁不安。
他只想找到温故,那个女生,没有拿支票,没有钱,什么都没有,连衣服都穿得单薄——她会冷的。
可那天晚上,终究是无所收获。
秦苏墨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累,哪怕以前没日没夜地连轴转,辗转数地,开着大大小小的跨国会议,他都不会心力交瘁到仿佛连魂魄都快失去。
外套被雪沾染到已经湿透,头发灰败地垂在额前,精疲力尽。
秦家的人却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秦少,眼神再无光芒,如深潭死水一般绝望,懊恼,后悔。
所有的情绪,都夹杂在那双如同浮上淡薄雾气的黑色瞳孔里。
捉摸不透。
沈遇可真会挑人下手,这么精准地就找到了他的软肋,狠狠一击。
真的很痛。
秦苏墨从来不会向人低头认输,可在那一瞬间,他却很想认输一次。
不管以什么样的代价,不管沈遇想要什么,他全都会给他,毫无保留。
他只想要一个温故。
那个女生,没有他的保护,会被欺负,会难过伤心。
他不舍得让她离开,一直都不。
好在,这个女生现在完完整整地站在秦苏墨面前,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在雪地里写了那么多我的名字,还不承认爱我?”他指了指胸口,“温故,我白心疼了。”
温故有些触动,可嘴上却还是不愿意承认,反而无视秦苏墨那句话,依然带着几分赌气地问他,
“你为什么,要让陆宁儿进你的房间?”
陆宁儿?
“她又是谁。”
看样子,宁宁还不够,又编了一个陆宁儿。
真是呵呵了。
他到底是有多爱宁这个词,才会想象力贫乏到只会取这种名字?
“你不记得了吗?”
“我,为什么要记得?”
温故问得严肃二人组,可秦苏墨却非常懵逼。
哦,原来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被他丢进海里的女人。
“秦苏墨,他都进你房间了你还装傻?”
“…。没凭没据这样冤枉我真的好吗?”
根本就不是没凭没据,应该是证据确凿。
温故之所以将沈遇的话相信得一塌糊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些照片,给她带去了沉痛一击。
心里那座本就要坍塌大楼,摇摇欲坠地晃着,而陆宁儿,无非就是加速大楼垮塌的龙卷风。
“游艇上,她进了你的房间,还被拍下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