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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池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终于,她屏息凝神,如果做了一个非常重要又艰难的决定,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
世界停止转动,一切都将超出控制。
是谁说过,惊涛骇浪之前,是很意外的平静。
在那一瞬间,空气好像一点一点地被抽离,它凝固,静止,变成了僵硬又寒冷的冰,它不再是缥缈不定的,而是有了自己的形状,那形状却非常沉重,又渐渐地,渗透到谁的心脏?
她不知道。
只觉得眼前似乎产生了一阵晕眩。
陆母看着程清池。
晚晚,她的晚晚..是不是就好端端地站在她的眼前?
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年轻,就好像十年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母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重心不稳,险些倒地,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发抖,从隐隐约约的起伏,到后面分外剧烈的程度。
她大口喘着气,好似看到了什么不确定又不敢确定的东西。
周围的女眷忍不住面面相觑,她们举着酒杯,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低声议论,悉悉率率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妈你别我给你介绍一下。”
陆林修也变得有几分慌张,虽然他料到了,母亲应该会很惊讶,但这种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的面前,他还是乱了阵脚。
妈妈很像发病的时候,令他现在很不安,甚至都有些后悔,没有考虑周全,不该那么鲁莽和任性。
那双眼睛仿佛放大又放大,不可置信的,震惊的,所有好的坏的,全都夹在眸子深处,她捂着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晚晚.你是晚晚!”
眼泪落下,沾湿了耳鬓,耳垂挂着的耳环伶仃作响,陆母颤抖着,完全失态,不再是刚才那个从容恬静,优雅淡然的女人。
她一把抓住程清池的手,“晚晚,你好狠的心!你要妈妈带着那样多,那样沉重的愧疚,日思夜想了整整十年,我的宝贝,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如受了巨大委屈的小动物,低声呜咽,甚至连话都说得含含糊糊,可每一个字,都是对女儿的爱,每一个都是。
陆林修手足无措,“妈,你听我说,她,她不是姐姐,就是长得有点像而已,我想要你认识一下,我想要你高兴一点,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妈,你喜欢吗?”
可显然,他其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她就是晚晚,是我的女儿,我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认不出!”
陆母用力地抱住程清池,她想推,却推不开,与其是说她的力气大,不如说是对陆林晚那一种到了极致的思念,源源不断地汇聚成了强大的力量,或者说,这就是母爱。
“你们谁也别想再要她从我身边消失!不!”
在那一刻,程清池于心不忍。
她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而已
陆林修挠了挠头发,抿唇,糟糕。
他好像要母亲的病又复发了,可他想要的结果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