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现在长大了,知道两个人要结为夫妻不是那么简单,不仅仅是两个家庭的牵绊。”
顾时南棱角分明的五官落在阴影里,周身的气息渐冷。
嗓音无波无澜,“你也说了,你父母结婚的那八年过得很幸福。”
“如果我可以像我爸那样勇敢,四年前沈瑾之抛开一切说要带我走的那个晚上,我应该是头也不回跟他走,而不是躲在江城有家不敢回……”
沈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拽着手腕倒在他怀里。
她摇头对上男人冷漠的目光,片刻后,牵唇笑开。
“别生气,我是说四年前,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现在沈瑾之只是哥哥。”
顾时南捏着女人的下颚,力道不重,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一双黑眸晦暗不明。
“非要在今天跟我吵架?”
沈鸢无奈,“我不是要跟你吵架,是心平气和的跟你谈心。”
对视半分钟后,顾时南扣着女人的后脑把她摁在胸口,惩罚性的咬着她耳后的皮肤。
“今天我爸让你受委屈了,我给你道歉,但是沈鸢,我说过顾家那边我会处理好,你不信我?”
沈鸢说,“我信。”
如果可以,她不想往后继续,对顾时南,她狠不下心。
“可我舍不得让你跟你最亲的父母闹矛盾,因为你哥当年的意外,你们之间本来就有隔阂,再闹可能就真的会翻脸。”
顿了片刻后,沈鸢才说完后话,“而且,我也没有勇气承担你的未来,我其实很胆小,也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顾时南知道。
所以,这个月他很少出差,因为他知道,沈鸢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说放弃就放弃了。
顾时南勾唇,几分自嘲的意味,“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不够爱我。”
“可以这么说,”沈鸢推开男人的手,往旁边坐了点。
“不到两年的时间,感情也没有到这辈子非谁不可的地步。”
夜色渐浓。
顾时南周身的戾气也更重了,侧脸弧线冷冽逼人,视线比深山泉水还要凉。
“所以,如果我们分手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忘记我去找下家。”
沈鸢笑了笑,“我还年轻,不急着结婚,如果遇到合适的,也可以考虑。”
“你做梦!”顾时南冷笑。
“你又要走吗?”沈鸢跟着站起身,“这是你家,我总把你气走很内疚,还是我走吧……”
“把嘴闭上!”顾时南打断她,“今天晚上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话,还有,你敢踏出别墅大门,就做好接下来的几天都被我绑在床上的准备。”
他说一不二,沈鸢停在原地。
顾时南只是进了浴室。
没过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玻璃门挡不住太多的东西,没有朦胧的热气。
他是在洗冷水澡。
沈鸢下意识的想要跟他说冷水澡对身体不好,但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佣人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沈鸢下楼,她问沈鸢,“顾先生带了甜点回来,沈小姐今晚要不要吃一点?“
是沈鸢喜欢的甜品。
昨晚顾时南问她想吃什么,她困的很,就随口说了这个。
沈鸢看着餐桌上的小蛋糕,心脏忽然一疼,疼的她站不住,蹲在地上。
“沈小姐您怎么了,”佣人被吓到,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您哪里不舒服?”
沈鸢捂着胸口,缓过那阵抽搐疼痛过后,才扶着佣人的手慢慢站起身。
“我没事,蛋糕先放着吧,明天再吃。”
佣人应着,“好的。”
沈鸢在餐厅等了二十多分钟,顾时南都没有下楼,她让佣人上楼去叫,佣人上下跑了一趟,告诉她:顾先生在书房,说不吃。
重新把菜都热了一遍,挑了两盘菜送上楼。
毫无疑问,怎么端上去的又怎么端回来了。
“沈小姐,您去书房看看顾先生吧,您叫他,他一定会来陪您吃晚饭的。”
沈鸢摇头,“他不想听我说话。”
因为她说的都不是顾时南想听的。
沈鸢也没有动筷,在餐厅坐到背疼才起身,顾时南在书房,卧室是空的。
她洗了澡上床睡觉,但睡不着。
顾时南半夜才回卧室,沈鸢侧躺着,睡的很浅,身后床垫下陷,她事可以感觉到的。
朦胧间,她被揽入凉意未散的怀抱,浅浅的吻落在她耳后。
她听到顾时南骂她是白眼狼,说她没有良心。
————
纪以城跟着他爹来江城谈合作,空闲时间约沈鸢见面。
他喜欢日本菜,沈鸢就找了一家口碑很好的日式餐厅等他。
他自己开车来,刚到餐厅坐下,喝了口水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告诉沈鸢,“你哥查到可以证明月弯是无辜的证据,法院决定案件公开重审,如果顺利的话,月弯很快就能被放出来。”
当初凉月弯被推出来抵罪,是非公开审理,知情的人嘴都闭的很紧,以至于纪以城几个月后才知道。
听到纪以城这么说,沈鸢当然是高兴的,凉月弯是她学生时代为数不多到朋友之一。
“太好了,只要有证据,就算凉家的人死咬也不怕,你也能安心了。”
纪以城靠着椅背,目光落在沈鸢脸上,“月弯的事我能松口气,但你现在的情况让人很不放心。”
半年前,沈氏和顾氏公开宣战闹的那么大,他当然也知道,虽然具体原因不清楚,但也能大概猜到。
沈鸢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又不瞎,你这哪儿像是开心的样子,”纪以城凑近,问她,“到底是顾时南对你不好,还是沈瑾之抓着你不放?”
沈鸢避而不答,“你别管。”
那么多年的朋友,纪以城哪能不管。
但无论他怎么问,沈鸢就是不说,要么回避要么扯开话题,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诶诶!”纪以城提醒又在发呆的沈鸢,“你往外看,广告牌最左边那棵树旁边停着的那辆车是不是顾时南的?”
他的话刚说完,司机就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一身西装革履的顾时南从车里下来。
纪以城看了看时间,又看向沈鸢。
“咱俩这顿饭才吃了半个小时,他来的这么快,是因为他连去参加葬礼都记挂着你?还是他心里变态派人跟踪你?”
“不是,”沈鸢收回视线,“送我过来的司机是他的助理,他要想知道我在哪儿打个电话就可以了,犯不着让人跟着我。”
……
餐厅外。
下着小雨,三四点的时间天空就已经是灰蒙蒙的。
顾时南参加完傅晚的葬礼就回家了,家里没人,司机说沈鸢在这里,他才又过来。
他是一身黑色,深眸淡淡,棱角分明的五官没什么情绪,气场偏冷,让人望而生畏。
李哲也是一身黑,他接了电话之后脸色未变,立刻加快步伐跟上顾时南。
“顾总,少夫人受伤了!大少爷也进了医院,老赵说两个人是前后从楼梯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