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银响,只怕全族上下都要跟着遭殃的。
不是蔺希不近人情,而是法律向来如此……倘若律法没有半丝让人畏惧之处,要这律法又有何用?
好月在脑袋想了这一同,而后又接着道,“他如今年岁不大,听皇上说,似是才二十二罢!如今年岁小着,不仅仅是当今的文科状元,又被皇上封为钦差大臣,出使锦州赈灾……身受要职,难免这心思也要飘了些!
如今在锦州吃了如此一个大亏,从某些方面而言,倒也不失为的一桩好事……至少在对其性子上磨练了些……今后遇事,倒也会有所收敛些!”
吃过了亏,才知道,哪些地方是万万不可再绊倒的。
有些身份啊,一绊倒,就是性命攸关之事。
听着好月说了这一大通,袁五沉默了小半响之后,复而又道,“你对朝廷,倒是忠诚!”
忠诚的,为蔺希考虑起了事儿来。
“如今我和皇上,是一条船上的……”好月瞥了一眼袁五,眸子一挑,“所以,你说我是否要忠诚?”
“如今朝廷局势并不安稳……你、不如随了公子去……”
袁五说至此,却又是忽然住口了。
“去哪儿?又能去往何处?”好月倒也并不好奇袁五接下来的话,只是语气又沉重了几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去哪儿呢?
这天下呀,到底是需要一个明君的,一个带领着百姓一步一步变强的好皇上,为王者,得心胸宽敞,有见解,有帝王之才者才可!”
说至此,好月便又瞧了一眼袁五,“说心胸,皇上有……说仁厚,皇上有……论帝王之财,皇上亦有,如今天下间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避寒?时代若想一步一步变强起来,有一个明君,是必不可少之事!民安、国安、天下安!”
袁五沉默了。
好月亦是不再多言。
她之前一直便不觉着自己有多伟大,管好自己便好了。
可她从扬州一路往京城而来,一路上遇见贫困的人家有多少?那瘦骨嶙峋、食不果腹、穷困潦倒的人家,又有多少。
其实啊,管理好这天下,并非单单是国君所要考虑之事。
无奈……太多了。
因吃不起饭,又有多少人家的孩子被饿死?
太多了,太多了。
心情在瞬间也变得很是微妙。
在院子里逛游了片刻之后,好月又忽而觉着身子乏了。
同袁五又回到了房中。
好月依旧坐在凳上拿着先前的游记看了看,袁五则守候在了门外,不曾发出半丝声音。
蔺希是在晚饭之时回来的。
待吃罢完饭,他忽然说了一声:最迟初五,便出发回京城。
好月忽而有些诧异,那这番说,明后日就得对苏巍下刀了?
但她从不会主动去过问朝堂上之事,蔺希不说,她则半字不问。
蔺希这几日的确很累,连带着大年初一都未曾歇息过,如此……好月同其一起吃过了饭,小说了几句话后,便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