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这倔脾气当真是很无奈,“前头还有硬仗要打,倘若你这主帅身子骨都未曾好,又如何能鼓舞士气呢?”
“是了是了!”骑着马的安邦也不禁走了上来,“二姐可莫要让我再担忧了,你这身子若是再没好,反倒再加重了病情,如何让我同娘交代?”
她忽然感染了瘟疫之事,不知真相的安邦当真是整日以泪洗脸了好些日,连带着去见伯言之时都一直是肿着双眼的。
作为安邦的临时‘先生’,日日见得安邦因自家姐姐而如此伤心,他若是不前去瞧瞧,还当真是不合规矩。
哪儿成想,却因此事,他反倒将自己拉下了水去。
好月本想再三拒绝这二人的请求想着要骑马,奈何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反倒是将她劝下了马,上了马车。
为了方便,她也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往运州而去。
伯言不善骑马,好月便只得同他一道乘坐了一辆马车。
车厢当中也不算简陋,二人对立而坐,在这夜色当中瞧不见各自的脸色,只有偶尔传出的清浅呼吸声来。
夜色深重,却无一人有睡意。
赶马的人是小五,赶马的技术尤为娴熟。
马车上开始只有伯言之时,他从未考虑过要如何平稳,如今好月一坐上去,车速依旧如之前一般的快,可却平缓了许多。
伯言端坐了身子,率先开了口,“将军倒是好手艺,在下竟然未曾瞧出将军这病乃是装的!”
好月闻言,在黑暗中举了举手,“手上的斑疹么?其实并非难事,那军医对此事恰好懂些,再且说了,作戏嘛,得做好全套!”
“如今城中瘟疫,在下存有疑惑,莫非瘟疫已控制了?”
这是伯言最为关心之事。
他活了二十四五载,经历过了两次天花,唯独这回未曾传出过有一人死亡。
无怪他不好奇,天花这病,于现如今这医疗技术而言,当真是连太医都尤为棘手,所采用的药更是要费一番心血。
怎的到了好月这厢,却不见任何为难之色。
说至此事,好月唇角缓缓露出了笑意。
她这人生就犹如是开挂了一般,所遇见的东西都仿似在自己的掌控当中。
再且说了,此事并无可隐瞒之处,她便道,“山野当中有一种草,名为芨芨草,这草十分常见,但大部分的人家会将此草作为牛草……也正因毫不起眼而让众人忽略了它的作用。
出天花者,虽传播的极快,但处置好了却也并非是要人性命之病,采用芨芨草熬成水,或口服,或擦拭,同时注意好卫生方面的防患,此病便不是要人性命的大病!”
“竟还有此等方法!”伯言知晓了这个法子之后,那本是毫无波澜的眼中亦是冒出了精光。
幸好这深沉的夜色掩埋了他的一切情绪,这才不至于让好月发觉。
“倘若不是亲眼见着,当真是叫在下不敢相信竟会如此简单!”
好月轻巧回道,“世间万物,一切皆有相生相克之理,只要找准了方子,一切都不是难事!”
不知是否是伯言错觉,总觉着好月这话中有话,意味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