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房檐边乳燕的声音聒醒了沉睡中的中年子休。
这是狭窄小巷里面,一处低矮破旧的草房。
“先生,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先生,这是你的家”
庄周起身,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蝴蝶又做梦了吧?我还在梦中……”
说罢,又继续睡去。
“先生,你快醒醒,童天又惹祸了”
童天,是庄周从楚国回来的时候,途中收养的一个小孩,今年九岁。性格活泼开朗天真烂漫,庄周起名童天。
庄周打了一个哈欠,“我明明不在这里的,怎么回来了?我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梦中?这是千年以前还是千年以后”
“先生,你又说胡话了,你快管管童天吧”
“童天,他怎么了”
“他把先生著的书拿去卖了,买烧饼吃”
庄周说:“没事,有人买我的书,我应该感到高兴”
“可是先生,那是你写了三年的心血呀”
什么?庄周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在这里著书三年了。庄周捂着咕咕的肚子,“唉,有点饿了,看来不是做梦。无心,你去帮先生弄点吃的”
“先生,家里已经没有米了!”
“要是现在有两壶苌樱醉就好了。青菜萝卜随便弄一点就行”
“先生,萝卜是什么”
“就是莱菔子。对了,我记得今天好像有个人要来,是吗?”
“嗯嗯,是先生的好友惠施前辈,他就要被楚王送回来了”
庄周说:“伴君如伴虎,张仪挤走了惠子,将他驱逐到了楚国,楚王并不因为他的窘迫而为难他,还把他送回了宋国,看来呀,以后他是不会再出去了”
“先生,只有一颗白菜了”
庄周说:“不用弄了,再等一等,惠子来看我,一定会带吃的”
“可是,先生,我们不应该招待他吗?”
“我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拿什么招待他呀?要不你把砚台拿去卖了吧!换两斤好酒,我想要和他喝一杯”
做庄周的学生也挺辛苦的,无心委屈的说:“先生,我还是去地里,在扒拉点白菜来吧”
“那就快去吧,把童天给我叫来”
“先生,他就在院子里玩耍。我刚才已经骂过他了,他做了错事不敢见你”
“没事,没事,小事而已。童天把我的书卖了,说明我的书还是有价值的,不是废品。我著书也不是为了流传后世,能有人花钱买下,我想你一定会珍惜,就不要再责怪他了,顺其变化吧”
无心摇了摇头,和这种什么都看得开的师傅,他真的很心累。食不裹腹不用说,还要听他说一些胡话。
没过一会儿,惠子果然撑着伞,来拜访他了。
惠施比庄子大将近二十岁,现在庄子三十多岁,惠施已经有五十多岁了。惠子拄着一根拐杖,身边站的是他的儿子,儿子背后背的是一副琴。
惠子说:“老远就听到你给我打招呼了”
“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呀”
惠子指着他的肚子说:“你这雷打得不错,我路过小蒙摊,顺路带个只烧鸡,还有两壶好酒,就知道你这里寒酸”
庄周说:“你当了几天的相国,还真的有一些不同,哈哈哈”
“没有什么不同,小不同而大同!我还是以前的我”
“不同就是不同,哪有什么大小之分”
“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
“今天就不和你辩论,快把好酒拿出来吧!等吃饱了再和你辩论!”
两人喝着酒,吃着烤鸡,谈起了最近的事情。
惠子说:“我听说你打算离开这里,对吗?”
“我这不是等你吗?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走了”
“你要去哪里呢?”
“天地与我并存,万物与我唯一,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但是,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你认真起来太过于可怕,现在诸侯之间战火连天,只有合纵才能抗秦。张仪竖子,挤兑于我,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什么叫做逃?你说这话,可没有一点意思。无论今天的形势是怎么样的,千年以后都是那个必然的结果,那都是秦国统一天下。我们无权干预太多,就顺其自然……”
“为何这样说呢?能救黎民于水火,怎么能弃之不管呢?”
“万事万物,除了变就是化,变化之中的事情,怎么管得过来?你这堂堂的相国,就像一条好奇的鱼,从污浊的泥水里面游了一圈,这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吗?即便你搅动了污浊的泥水,让它产生了变化,在这变化之中产生了很多反应,有一些冲击非常的猛烈。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最终还是会静下来。这不还是没有变化吗?变是行动的,化是静止的。无论你怎么变,终究还是会保持相对的静止”
“谬论!”
“南海有帝为儵,北海有帝为忽,中央有帝为浑沌。儵与忽想要报答浑沌的恩德,于是说:‘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为什么混沌没有呢?不如给他开七窍吧!’两人帮混沌,日凿一窍,七日以后,浑沌死了!所谓道法自然,人为的伤残害命,只会阻碍其发展。”
“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世间之物,无微不至一切都是由不可分割的微小部分组成。我们能改变这些微小的部分,让他们重新组合,就能改变天下的形势。顺其自然,只有一种结果。而从中改变,可以得到更加的结果”
“万物都是统一的,人心应该顺其天道,人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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