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我推给大堂姐,她居然又推回给了我。
“你点吧,我喝什么都行。”她的语气里带了点儿讨好。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快三十年了,在我大堂姐这儿,我还是第一回享受这种待遇。
我要了两杯热可可,又随便点了些甜点。
“可以吗?”我征询大堂姐的意见。
她连连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我这才把菜单交还给了服务员。
等待的间隙,大堂姐问我:“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她看起来有点紧张。
我不知道她这紧张从何而来,但也没跟她完全地说实话:“一个朋友。”
“男朋友?”
“不是。”
大堂姐仿佛松了一口气。
“那个……”她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说:“我和杨伟离婚了。”
这个结果一点也不出人意料,只是时间比我想的要早了很多——我前堂姐夫家里应该是放了点血的。
“是嘛。”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我和杨伟签了协议,乐乐归我抚养,他们家每个月给五千块钱的赡养费,但是姜越的钱,该我们家来赔。”大堂姐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爸妈两个人的退休工资加起来才六千多一点,我又没有工作,就靠着杨家的赡养费,这钱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
她说到这里,我就知道了她来找我的目的——还是想让我跟姜越求情,抹掉那笔赔款。
在这事儿上我的立场一直很坚定,更何况现在我还没了帮她求情的途径。
“对不起啊姐,这事儿我真帮不了你。”我“为难”地说。
“姚希,”大堂姐的眼泪落了下来,“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
“不是。”我装无辜,“我跟姜越已经分手了。”
“啊?”大堂姐愣了,都忘了哭,“什么时候的事?”
“春节过后没多久吧,为的就是这两百多万的事儿。”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听姚月说,你和姐夫闹得要离婚,心里过意不去,想让姜越就这么算了,但是他怎么都不肯。后来我俩吵了一架,他说我们一家都只知道占人便宜,寡廉鲜耻。这话我哪听得下去,一生气就跟他分了手。”
反正大堂姐也不可能真找姜越去对质,我这脏水泼得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大堂姐瞪着眼,张大了嘴,整个人都傻掉了。
“那、那怎么办啊?”她这回是真的慌了,“那我们家这钱怎么还得上?”
我想了想,给她出主意:“姐你还年轻,可以出去找份工作啊!乐乐平时上学,不需要人时刻看着,况且大伯父大伯母每天都在家,也能帮你照顾孩子。”
大堂姐很犹豫。
“我没你这样的学历,又没有一丁点工作经验,哪家正规公司肯要我?打零工的话,挣的钱又太少了。”
忽然,她的眼珠子转了一转。
我汗毛竖起,有种不祥的预感。
“要不然我去你们家公司工作吧?你让二叔给我安排个轻松点的职位,工资我也不要太高,一个月一万就行了。”大堂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