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了什么“好东西”啊。
我摇了摇铁门,张嘴高声喊一句:“美女,美女?我上不来,我们改天再聊还是怎么样?”
空荡荡的三楼上面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听见。
我只得回房间,继续喝自己的糖水,喝完就睡不再瞎七八想。
等再醒来已经天黑,李妈又过来叫门了,说是开晚饭了,他家老爷和卢专员都等着呢。
稍微把睡乱的头发收拾一下,我整理好衣服就飞奔下楼,急着想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们分享一下,比我一个人跟这女鬼瞎打交道总要安全些。
毕竟断脚女已经是一缕阴魂,就算她的死是张阎天的锅也没有什么好瞒的,让张军阀知道自己楼里住着一只非人类也不算是件坏事。
但张阎天听我描述完,却是一脸无辜加尴尬,拍拍桌面:“本司令不认识什么唱歌的女伶,更不知道家里为什么有这么个女鬼?卢弟,你觉得我需要请道士来赶吗?”
我抹汗:“别别别,首先纠正一下,它还不是鬼,只是一缕没有进入黄泉道的阴魂,离鬼的危害性远着呢,司令你先别忙着找道士赶人家。”
南城六坤慢条斯理地喝粥,兀自沉思片刻:“按阿妙的描述,断脚女魂在张兄的楼里可能不只是一两天的事了,只是张兄不曾发觉罢了。”
张阎天有些生气地咕噜:“老子这地方全部造好也不过一年有余,它能待了多久?再说了,楼内要是闹鬼,家里这么多下人怎么从来没有给本司令提起过?”
南城六坤凝望我一眼:“张兄,我家阿妙从小体质特殊,这种脏东西睁眼就能看到,常人不会有这样的本事。”
我知道他说的是素菁,但这会儿也懒得计较了。他可能说得对,李妈她们多半是没有发觉楼里存在着一缕断脚阴魂。
“张兄,你不妨想想在三楼藏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吧?”六坤认真建议。
张阎天愣了愣,夹起一只焦脆的牛肉春卷放嘴里“咔咔”地嚼了几口,然后用油油的手指头点了一下我。
“再说说,她有什么特征?”
“鞋子。那双高跟鞋很漂亮,看起来应该很贵。”我努力回忆。
“哼,小姑娘只会记这种,有什么用啊,女鬼当然会穿漂亮的鞋,死了也要穿……”张阎天不耐烦地嘀咕。
靠,这是什么逻辑,我忍忍忍!!要知道直男癌这种病在这时代普遍得空气似的正常,毕竟很多女人还在裹小脚呢,没法喷回去。
“哦,对,可能是鞋。”直男癌军阀又消灭一只牛肉春卷后,才理直气壮地表示“大爷我想起来了”。
我默默地白他一眼,将碟子里最后一只牛肉春卷飞快地夹进自己的粥碗。
既然想起来了,张阎天就一刻也不等了,催着我们一起去看个清楚。
他从勤务兵那里取来一大把钥匙,带上我和六坤直奔小楼的三层,试了十几支钥匙才开对了锁。
我无语了:这家伙对自己的家居然能“不熟”到这种地步,他在这里建楼的意义何在?!
“张兄,你这层是用来干嘛的?”踏上薄灰遍地的三层楼,六坤看着自己踏下的脚印,终于忍不住问出我的好奇。
“呃,藏点东西……”张阎天吱唔了一句。
我和六坤算是听明白了,这层楼是他摆放收刮来的“民脂民膏”的仓库。
楼的格局应是跟两层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每扇木门前又格外安装了铁栏,类同于现代家庭都爱装的安全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层楼不像两层的温暖舒适,而是自带一种阴森冰冷的气息。
我忍不住打了大大的喷嚏。
南城六坤看我一眼,然后将手掌盖在我头顶上摸了摸。
“我没事。这里……有点阴。”
张阎天轻哼一声,不知道算是鄙视我的娇弱还是不信我所说的话。
他又试了十几支钥匙,终于打开西侧墙的铁门加木门。门后的房间空荡荡的几乎没做什么装修,靠墙摆了不少柜子橱子和箱子。也没有我想象中满屋子跟阿里巴巴四十大盗似的珠光宝器摊一屋子,严密的摆放架势竟有些军火库的味道。
“喏,是不是这个?”张阎天带着我们走向中北墙的一只黑漆原木箱子,连锁都没有挂,他直接掀开了箱盖,里面的红绒衬底上果然躺着一双中国红绣牡丹的精致高跟鞋。
“就是这鞋,从哪里弄来的?”我连忙四下里瞧个不停,但没有发现那缕伶魂的踪迹。
张阎天双臂交握苦思冥想了几秒,然后展眉:“如果没记错,好像正是从封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