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若兰点点头,沉重的说,“我知道了,多谢您!”
老大夫走后,沈若兰回到屋里,看见她娘正双目空洞的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竹儿和菊儿陪在她的身边儿,一个给她扇扇子,一个帮她按摩头皮。
而他爹,竟真收拾起了东西。
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娘回过神来,颤巍巍的把手伸向她。
沈若兰急忙走过去,握住了娘的手,“娘,您觉得怎么样了?”
穆氏摇摇头,流着泪说:“娘觉得不好,娘对不住你,你个女儿家,原该好好养在家中,不该叫你抛头露面出去做生意的,要是没叫你出去做生意,就不会遇到这个祸事了,都是爹娘没用,害了你……”
沈若兰被娘的激烈反应搞的实在受不住了,就坐在她的身边儿,好声好气的说:“娘,就算湛王对我有意,也是对我有好感,不是要害我杀我,您何至于此啊?”
穆氏听她这样说,还以为她也对湛王有意呢,当即拼着全身的力气坐起身,涨红着脸厉声道:“你是不是被他的富贵权势迷花了眼了?你也不想想,就咱们家这样的家世,你进到王府会被人看得起吗?眼下他对你有好感或许能护着你点儿,可若对你没兴趣那天,后院里的那帮女人还不吃了你?再说,你知道湛王的未婚妻是谁吗?”
说到这儿,她又激动起了,眼泪刷刷的流着,握着她的那只手也哆嗦起来,半天才带着哭腔,道:“他的未婚妻是荣嘉大长公主的女儿,荣嘉大长公主蛇蝎心肠,悍妒狠毒,那样的女人养出来的闺女,会大度贤惠?会容得下你吗?”
沈若兰一听,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娘一个内宅妇人还会知道这些,不过这个不要紧,要紧的是娘误会她了。
“娘,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不会跟他的,他的未婚妻是谁,是什么样的人都跟咱们无关,咱们只要关起门来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就好,不用想那么多,更不用搬家逃避,湛王是个骄傲的人,不会也不屑做强人所难得事儿,您放心好了!”
竹儿也不想搬家,说:“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要是湛王真想抢我姐姐,咱们就算搬家了,也逃不过他的手心儿去,还不如像我姐说的,大大方方的住在这儿,该干嘛干嘛呢!”
“不,你们不知道,有些时候,就算你无心无意,也会遭人嫉恨毒害的,咱们离开这儿,离开他的封地,就远离是非了!”穆氏少有的固执起来,坚决要离开这里,没有半分的转圜余地。
沈若兰见她这样激动,怕刺激到她,只好勉强同意了。
穆氏见她同意了,方才放下心来,很快又睡了过去。
沈若兰为了让她安心,只好考虑带着全家离开,反正火锅店和印刷厂已经步入正轨了,就算她不在这儿坐镇也没有问题,再者,她离开了,也省得他再惦记自己,纠缠自己了。
离开他的封地,就算他想纠缠自己,也是鞭长莫及。
娘睡熟后,她去了印刷厂和火锅铺子,把一些事宜交代给了沈福存和周正,嘱咐他们好好的经营管理,他们一家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大概得一年半载的才能回来。
安排完火锅店和印刷厂,她又去了一趟点心作坊,交代了沈金存一番,才回家去。
到家后,是带娣给她开的门,一见到她,带娣就哭起来:“兰儿姐姐你可回来了,二婶儿发烧了,都说胡话了,好吓人啊!”
沈若兰一听,赶紧往屋里跑去,进了东间,见菊儿竹儿正守着娘哭呢,招娣领娣也在,爹却不知去哪了。
“娘怎么样了?爹呢?”
“娘都烧糊涂了,好吓人啊?爹去给娘请大夫了!”菊儿呜呜的哭道。
沈若兰急忙上前,伸手摸了摸娘的额头,果然烫的吓人,至少有四十度。她正打算在空间的药箱里给娘找一包退烧药,这时,娘忽然瞪大了眼睛,绝望而凄厉的喊道:“长公主殿下,我真的没有勾引您驸马,我冤枉啊——”
沈若兰被这一声绝望凄厉的哀叫给吓了一跳,转眼看向娘时,却见娘表情凄苦无助,一副绝望的样子。
沈若兰心中一沉。
长公主、驸马……
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胡话?还是……这根本就不是胡话,是她亲身经历过什么?
竹儿和菊儿看到娘这样,都吓坏了,扑在娘的身上呜呜呜的哭起来,招娣几个也抹着眼泪,呜呜噎噎的哭个不住。
沈若兰沉吟了片刻,见娘表情痛苦,也顾不得深究那句话了,跑回自己屋,从空间里拿出两袋“安瑞克”,撕开倒进杯子里,用点水儿冲开了,又拿回到娘的屋里。
“你们起开,我这儿有退烧药。”沈若兰端着碗走回到娘的屋子。
竹儿一见,急忙扶起娘的头,配合沈若兰,沈若兰用小勺儿把药都喂到了娘的嘴里了。
喂完药,招娣很有眼色的把空碗接了过去,沈若兰又吩咐说,“领娣,你去烧点儿开水,然后晾凉了。”发烧就应该多喝凉开水,这是上辈子谁都知道的常识,可在这边儿却很少有人知道。
“菊儿,你去找点酒,在拿个碗来。”
娘烧的这么厉害,除了吃退烧药喝凉开水还不够,也应该做下物理降温,双管齐下,效果才能好。
菊儿和领娣出去了。
这时,娘又哭起来:“呜呜呜,我跟你们走,只求你们别伤害我相公和我女儿,我女儿还那么小,她才三岁,什么都不懂呢……”
沈若兰心中又是一震,娘这话,显然说的就是当年她离开爹时候的事儿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是娘主动出走的,可是听到娘刚才那句话,她忽然想到,娘可能不是主动出走,而是被人抓走的!
想到她之前说的那句‘长公主殿下和驸马’,她忽然觉得,娘的身上有秘密,还是大秘密!
菊儿很快就把酒和碗找来了,沈若兰倒了半碗酒,给娘搓额头和太阳穴,菊儿和招娣分别给娘搓手心和脚心,忙活了半天,等爹带着大夫赶回来时,娘的烧已经退下去了。
大夫见病人已经退了烧,就回去了。
沈若兰守在娘的身边儿,看着娘憔悴的脸,上面还残留着尚未干的泪痕,心里也是酸酸的。
她把弟弟妹妹们都打发了出去,就留下了爹,开门见山的问爹说:“爹,我娘当年到底是为啥离开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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