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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珟将杯中酒饮尽,抬眸望着对面的怡红楼飘扬着的幌子,轻哂冷笑。
自不量力的蠢货,他本不想与他为敌的,可那蠢货非要找死,处处与他为敌不说,还敢在皇上面前架桥拨火,挑唆生事,既然他这么急着找死,那他也成全他好了,不光成全他,还叫他做个名扬天下的风流鬼,也好叫他能名扬天下、遗臭万年!顺便儿也打打皇上的脸,叫他知道知道,自己找的心腹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又有人进来了,是英战。
英战被他派出去采买黑药了,这是刚回来,就急着过来跟他禀报了。
进来后,行过礼,英战禀报说,“主子,封地内的黑药差不多都被属下给买来了,一共只有二百余斤,属下怕不够用,已经派人去其他州府暗中购买了,另外,也找了会炼制黑药的道士帮着提炼,相信很快就能弄到大批回来!”
淳于珟满意的点点头,又问,“枪呢?造什么样了?”
英战回道,“枪是罗城督造,属下并未参与,实不知详情如何,只是咱么的工匠都是最好的,想来肯定已经造出了不少了吧!”
淳于珟摸着下巴沉思了几秒,说,“你去告诉罗城,不管他用什么法子,清明之前必须造出一百支来。”
他不想明目张胆的举兵造反,也不想让天下的百姓卷入他们兄弟间的生死相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暗杀,趁着他在清明去皇陵祭祖的时候,带着这一百支枪进京去,找他的皇兄好好的谈谈人生,顺便儿再送他去见淳于家的列祖列宗!
只是,是用枪好呢还是用炸药的好呢?
他有点儿为难了,一时间举棋不定!
最后决定,还是不想了,等到兰儿来的时候问问她,让她决定好了!
“阿嚏、阿嚏——”
沈若兰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穆氏正坐在她一边儿算账呢,听到她的喷啼声,担忧的说:“怎么了,咋还打喷嚏了呢?是不是昨晚洗澡的时候冻着了?”
沈若兰天天喝着灵泉水,身体好的跟一头小牛犊子似的,别说是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洗个热水澡,就是出去裸奔两圈儿也不会生病的,所以,娘的担心真心是多余的。
她握着拳头举了举胳膊,“才没有呢,我的身体好着呢,就是鼻子有点儿痒痒了才打两个喷嚏,娘你不用大惊小怪的!”
“那就好,大过年的,你们都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可千万别感冒发烧的!”娘有罗嗦了一句。
沈若兰笑道,“娘,咱们家的偶多久没人生病了?自从您病好后,咱们家好像还没有一个人生过病呢?”
穆氏想了想,也笑了,“还真是诶,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呢,从前我们在锦川的时候,我和你妹妹隔三差五的就长病,那会子没钱,每次一长病都把我愁坏了,就寻思着啥时候能多咱都不长病才好呢,现在果然谁都不长病了,可见多吃点儿好的还是很管用的!”
娘把家里人都不生病归功于每天的好伙食了,沈若兰也没说什么,就一笑置之了,只要家里人都好好的,其余的她都不在意。
这时,东儿突然跑进来,说外头有人要找沈若兰。
沈若兰出去一看,原来是周正来了,还带了一个箱子,看起来行色匆匆、风尘仆仆的!
沈若兰一见,顿时喜出望外,简单的互相问候后,急忙把他请进屋。
这回,周正给她带回了三十六斤黑药,还把她要的那些枪支的零件儿给做好了。
淳于珟想起事,正需要这个呢,而且她要保护家人的安全,也离不开这个。
“周正,想不到你还挺有能力的,居然一下子弄到这么多!”
周正道:“出国这边儿的黑药很少,这些都是我在乌孙那边弄来的,怕姑娘急着用,就赶着回来了,不然还能弄到更多!”
沈若兰一听乐了,急忙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共三千两银子,递给了周正,说:“这回你不用急着回来,多给我买些,有多少买多少,要是钱不够的话你可以先预付定金回我这儿来取来,不管多少,我都要了!”
周正接过那三千两的银票,笑着说,“兰姑娘可真是大气,都从来没问过我这黑药多少钱一斤呢,您就不怕我怕贪墨您的银子吗?或者,您不怕我卷了您这三千两银子跑路了吗?”
沈若兰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是你真的卷了银子跑了,也只能证明我识人不明,只好自认倒霉了,不过,我自信还是很有眼光,不会看错人的!”
周正的心里感动了一下,起身说,“那兰姑娘先歇着吧,我这就去给您办事去,早点去了也好早点儿把事儿办完啊!”
这会子都快晌午了,沈若兰说,“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走了,吃过午饭再走也不迟!”
周正急着赶路,连早上都没吃东西呢,见沈若兰真心挽留,就留下来了,在沈若兰家吃过午饭才离开!
晚上,沈若兰差一个影卫去农安县城,叫他把自己定做的手雷、子弹等取回来,又差了另一个去哈拉海,让他把自己在还拉还定做的那批零件也取回来,这样,她就可以组装出五把枪,还能做出几十个手雷,几十个炸药包了!
两个影卫领命后,各自骑着马去了。
次日早上,沈若兰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那批手雷的外壳和子弹壳,她立刻躲在厢房里操作起来,晌午的时候,去哈拉海的那个人也回来了,把她那五套枪支的散件儿也带了回来,这下子,沈若兰更忙了,她天天躲在东厢房里,谁都不许进来,埋头苦干着,一连忙了十来天,才把把鞋手雷、子弹和枪支装好,另外还做了几个炸药包,都收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这期间,那批要杀他们的影卫一直没有出现,着让人了感到非常不安,就像是明知道有个人要害你,却躲在暗处一直不肯下手似的,让人格外悬心。
不过,忧心之余,总算传来点儿好消息。
正月十二那天,罗同来了,带着几十个身手不凡的影卫,是来接沈若兰他们一家子去吉州的,他还带来了淳于珟亲手写给她的信,信中告诉她,吉州已经被他清理好,彻底是他的天下了,她可以带着她爹娘和弟弟妹妹们去吉州跟她汇合了。
沈若兰看到信后非常高兴,知道他平安,知道他诸事顺利,她日夜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只是,在有三天就是瘦丫出阁的日子,他们要是现在就走了,瘦丫出嫁时他们就都不能再身边,她一定会伤心的。
考虑再三,她决定还是等瘦丫出嫁后再走,不然她心里不安。
虽然皇上的那些人还隐在暗处,随时会给他们带了危险,但是她现在有那么多武器,而且又加上罗城带来的好几十号人,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事。
罗同见她不走,只好又派个人回去送信,他则带着那几时个因为留了下来,被沈若兰安排到了王万福和尤氏的家里暂住!
期间,这几十个人的饭都是沈若兰提供的,她家里有过年时大伙儿送过来的年礼,空间里也存了不少吃的,自家还生产粉条、辣白菜和干豆腐等等,供养这些人绰绰有余!
只是,每天做好几十号人的饭有些麻烦,但是沈若兰还是坚持给他们做饭吃,为安全起见,她坚决不让他们去镇上买吃的,也不让他们随便乱吃任何东西,就连每天打回来的水,她都要用银簪子试一遍,还要倒进半瓶儿灵泉水方才放心!
这些人和都是淳于珟的影卫,也是他身边儿最重要的人,她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绝不让他们有任何损伤!
这样忙活了两天,正月十四那天,是沈若兰家预备。
所谓预备,就是姑娘出嫁的前一天娘家摆喜酒宴请亲友们,沈若兰之前为自己的婚礼曾预定过两头猪和一些菜肴,后来婚礼取消后,她陪了人家些钱,把这些东西也给取消了,后来瘦丫定下日子后,她又让大庆哥去把那些东西重新订了回来,留着家里摆酒席时用。
预备的这天,家里呼啦一下子来了好几百号人,屋子都放不下了。
好在沈若兰早有准备,把酒席都摆在了五个大棚里!
大棚早就烧得暖暖和和的了,请来做饭的也都是村里熟悉的人,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啥的都是在各家借的,怕不够用,还特意用屯子里的几辆马车驴车在别的村里借了好多过来,啥都准备的充充足足的,就是要让大伙儿好好的吃上一顿!
这次办事儿,沈若兰一下子杀了两头猪,还买了好多鸡鸭鹅啥的,饭也是纯纯的大米干饭,酒虽然算不上是啥名酒,但也都是不错的米酒,啥都管够吃管够喝,而且还没设写礼账的,意思就是这次办事儿不收礼份子,免费请大家吃喝。
过年时她勉强收了大家的年礼,一直过意不去呢,后来就想到等瘦丫成亲时不收礼份子,算是对大家的回馈吧!
大伙儿在大棚子里可劲的吃,可劲儿的喝,都说这次酒席是这十里八村从没有过的上等席,这下子大伙儿可拉馋儿了!
沈若兰就是要这个效果,让大家敞开肚皮大吃一顿,把他们给她送的年礼吃回去,好不让大伙儿赔上。
另外,大家这样凑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也能加强团结,增进感情,很好的一件事儿呢!
张景瑞看到沈若兰家把酒席办的这么大排场,心里十分感动,他知道瘦丫原是沈家买来的,他一直以为瘦丫在沈家是丫鬟般的存在呢,及至后来看到她的穿戴和今天的酒席,才知道瘦丫根本不是沈家的丫头,而是沈家的一份子啊!
沈家人真是太善良,太仁义了!他暗下决心,往后一定好好的念书,要是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定要好好的报答这家给过她妻子最大帮助的好人!
酒席散后,沈若兰又让大春儿和狗剩子套上车,把瘦丫的嫁妆送到老张家去。
四口做工精细的大榆木箱子,四匹颜色各异的上等纯棉棉布,加上好几笼子的鸡鸭鹅,把两辆马车装得满满的,也把岫水村的村民们眼睛都看直了,大家都说老张家这下子是赚到了,娶媳妇虽然拿出五两银子置办,但是媳妇给他们家连本带利的拿回来了,这下子算是发达了,别的不说,光那老些鸡鸭鹅的折算起来,就远超过他们家那五两银子的聘礼钱了!
钱寡妇看到沈家给的聘礼后,也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当即决定把沈家送来的那些鸡鸭鹅宰杀一半儿,留着明天招待娘家且(客)吃,人家老沈家豆那么讲究了,他们也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第二天,瘦丫出嫁了!
曾经瘦得跟个行走的骷髅似的瘦丫,现在已经不在是‘瘦丫’了,而是一个体格健壮,身板儿结实的健康姑娘,她穿着大红的棉布嫁衣,盯着绣了鸳鸯的红盖头,红着眼圈儿给沈德俭两口子磕了头,又像沈若兰和她自己的姐妹们告别了,才在秋萍嫂子的搀扶下,上了花轿,往岫水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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